葉聖看著笙歌煙消雲散,歎了口氣。
然後天地之間便下起了血雨,隻是這處險峰被葉聖以神通遮蔽,血雨落不到這裡,倒是順著兩邊流了下去,要是有人站在險峰上去看,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副天地之間最為怪異的景色一般。
但不久之後,很快便有一道絕世刀光帶著天地之威劈開了這裡。
平南提著刀,一身殺氣十足,感受著熟悉的氣機消散,平南一頭長發隨風而動,他看著葉聖,怒道:“葉修靜,你沒有照顧好她,你想死?”
葉聖平靜不語,他站在崖上,看著這位氣勢洶洶的妖君,沒有說話,在過往的那些年裡,平南是和笙歌最糾纏不清的人,但葉聖沒有在意,可現如今笙歌走了,他卻來興師問罪,葉聖自然不會再不理會。
他葉聖是誰,是道門聖人,是整個世間最強的男人之一。
麵對平南,他本不該怎麼畏懼。
沉默之後,葉聖便從懷裡拿出了鎮妖碗,一身磅礴的氣機開始湧現。
這場大戰。
沒有外人知曉。
但最終的結果是平南被擒,這位妖君被關在鎮妖碗裡許多年,直到最後朝青秋在雲端出劍,才將他放了出去。
……
……
葉聖微微招手,他和葉笙歌重新回到雲海上。
葉聖負手而立,整個人都有些疲倦,他雖然現如今是道門聖人,一身道法深不可測,但畢竟是人,如此施法,就相當是帶著葉笙歌穿過歲月長河,所以怎麼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他伸手揉了揉臉頰,看著遠處,輕聲說道:“故事講完了。”
這個故事不長,可以說是葉聖在過往的日子裡,最難以忘懷的事情,甚至還沒有之一。
葉笙歌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但臉上沒有半點淚痕,她這才想起那些都是葉聖的回憶,並不是真實的場景,她從雲海裡回到崖上,久久沒有說話,很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娘親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娘親的脾氣你是看見了,便是對我都不曾有過太多笑意,豈是那種牽扯不清的女子,死便死了,自然什麼都懶得留下,不過她已經把最好的都留給你了,你便是她留給你的東西。”
葉聖負手而立,一身金光漸漸斂去。
葉笙歌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你娘親死去之後,我鎮壓了平南,卻不能帶你入雲,因此隻能交由梁亦,梁亦把你帶上沉斜山,依著我的本意便是你要是不願意修道,便什麼都可以不做,這事情沒有人能逼你,可誰想得到,你不僅有我和你娘親的血脈,還是道種,這份資質,說是萬古第一,也不假了。你似乎天生便是修道的胚子,你看看,現如今三十來歲便是春秋境界了。誰能比得上?”
葉笙歌笑了笑,還是極為清冷。
葉聖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你說這些故事,倒不是想要表達什麼,你隻要知道當年的事情便好,至於怎麼想,怎麼做,我不管你,但梁亦既然說了你的道心無礙,那我也不用多擔心,之前不讓梁亦告訴你身世,除去我不敢之外,還有一份原因,那就是怕你知道你自己的那個爹,是道門教主,是整個道門說一不二的存
在,怕你因此懈怠,要知道,有這份天資讓你能夠比其他人更容易走到高出,但也有可能因為這份資質,讓你比其他人,更容易躺在天資上安逸,當然,這都是我的想法,或許在你看來沒有什麼道理,不過我已經這麼做了,沒辦法了。”
葉笙歌嗯了一聲。
葉聖抬頭看了一眼天幕,平靜說道:“故事說完了,我便入雲去了,人間一切如常,我也不能在人間多待些什麼,不過梁亦不願此時入雲,那我便讓寧玄機也跟著我離開,梁亦之後再有入雲心思的時候,我和寧玄機會護著他的,即便是處於最壞的境地,隻要我活著,我便會出手的。”
葉聖所說的最壞境地,自然是道門六位聖人重新湊齊,而那個時候梁亦偏偏又想入雲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是會站在梁亦身旁,幫著梁亦入雲的。
因為隻有梁亦入雲之後,今後葉笙歌再入雲,才有更多幫手。
葉笙歌點點頭。
葉聖繼續說道:“其實你的那位師父,這些年待你,並沒有半點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寵溺,梁亦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要是不是真心喜歡你,絕對不會在當初接過在我手裡的你,你這個師父,很不錯。”
這個世間能夠得到葉聖讚譽的人,絕對是少之又少,但梁亦得到,好像又是理所當然,沒有半點問題。
說完了這些,葉聖看著葉笙歌,平靜問道:“還要我做些什麼呢?”
葉笙歌扭過頭,搖頭道:“不必了。”
葉聖也算是是個灑脫的人,聽到說不必了,那便真的什麼都不做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很快便消失在雲海裡,隻是一瞬間,便到了登天樓上。
他看了寧玄機一眼,寧玄機隨即苦笑道:“我怎麼知道她就是你的女兒。”
葉聖平淡道:“當年往事,也說不上什麼了。”
寧玄機看著外麵被映紅的天際,忽然問道:“所以現在讓我也走了?”
葉聖點頭道:“梁亦入雲之時,我會出手,他如今不願,不急在一時。”
寧聖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既然你都已經這般開口了,那我暫時便不顧了就是。”
說完這句話,寧聖從登天樓而出,走入被映照變得血紅的天空裡,帶著無數金光。
這異像很快便被山上弟子們看到,看到那聖人背影漸漸遠去,所有弟子都第一時間下跪,看著天幕,高聲道:“恭送寧聖!”
道門弟子們,對於這些聖人,尊重之意,無需多說。
寧聖離去,跟著被映照變成血紅色的天空也漸漸恢複正常。
葉聖卻是落到了寒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