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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龍在劍仙大殿那邊已經將整整一座高樓吞下肚去,李扶搖臉色蒼白的轉過身來,那條劍龍還沒有消散,還是在他身後盤旋。
孟晉的老臉上有些不同尋常的紅暈,應當是有淤血堆積在了胸口,這便是受了傷,這是孟晉最開始和落千言比劍開始,所受的最重傷勢。
這傷勢,還是李扶搖這一位朝暮境劍士造成的。
孟晉隨意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視線便落到了李扶搖身上,“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扶搖沒說話,隻是目光一直在孟晉的小腹上,那個地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的劍劃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詭異的卻是那道傷口沒有半點鮮血流出,就像是並沒有那樣一道傷口那樣。
孟晉作為這登樓境的劍士,劍道修為豈能簡簡單單用高妙兩個字來形容,何曾吃過如此大的虧。
今日是第一次,可能也會是最後一次。
李扶搖看著師祖說道:“師祖你輸了。”
這一劍自然能分勝負。
孟晉說道:“我還沒有倒下,說輸了,還為時尚早。”
李扶搖哦了一聲,然後往前走了幾步,身邊的兩劍隨即而動。
“
那請師祖再出劍。”
李扶搖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孟晉看起來也好不了太多。
孟晉忽然問道:“倘若你沒有短暫成為登樓境劍士的可能,我要這劍山你又有什麼辦法?”
李扶搖一怔,隨即說道:“倘若如此,扶搖其實還和葉劍仙有些情分,隻是劍山之事,我不願意彆人插手。”
葉長亭是這山河之中為數不多的幾位劍仙之一,而且可以說得上是這幾位劍仙中境界最高,殺力最強的那位,所以隻要葉長亭出麵,那麼這件事情,便很好解決,孟晉要劍山掌教的位子,斬殺了便是。
就這麼簡單。
孟晉抬頭看著李扶搖,淡然道:“這便是說,不管怎麼樣,劍山都不會落到我手裡。”
如今的劍山,和當初的劍山不同,沒有劍仙在遠處看著,孟晉原本以為的,現在都不太相同了。
“若不是情分夠大,也請不來葉劍仙出手。”
李扶搖依舊很平靜。
自信是源於自己的實力。
李扶搖身後的劍龍仍舊在盤旋,他看著孟晉說道:“師祖要做的,其實我都知道,隻是師祖要做的,我都不願意師祖能做成,所以今日出劍,理所應當,也是必然,現在師祖若是退去,扶搖也不想知道師祖要爭這掌教之位的因果,該如何便如何。”
“我這輩子,所求之事真的很少,頭一件便是劍道走到最高處,但是後來發現,這並不是一件現實的事情,既然不是一件現實的事情,那麼便不去想了,之後第二件想的事情,則是活的足夠長,於是我便在北海隱姓埋名數百年,我以為這個世間沒有人再知道了。”
“隻是你不入滄海,怎知道這滄海之廣闊?”
“我在這北海待了這麼些年,能找到我的,儘數都是些滄海修士。”
孟晉笑道:“要成為滄海,才能有自在,這句話不是假的。”
李扶搖說道:“師祖,隻求活著,有些事情其實真的很難活著。”
李扶搖雖說才到而立之年,但是有些經曆,還是已經不少了,說這些話,也算是有感而發。
孟晉灑然一笑,滄桑的聲音傳出去很遠,“我這輩子很怕死,哪怕是到了現在,也是如此,隻是一輩子都沒能痛快的打一架,今日便打一架好了。”
打一架就好了,事情遠遠沒有孟晉說的這麼簡單。
他深吸一口氣,靈府劍氣儘數彙聚於經脈之中,片刻之後,便是一道更濃鬱的劍意生出。
孟晉成為登樓已經數百年,在這數百年之間,他對於登樓的理解早已經不同於當初,而是越來越真切,而這些理解,對於孟晉來說,便是財富。
這些財富可以揮霍,就是在他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救命,就好像是今天一樣。
孟晉真正要放開手腳廝殺,便是在今日。
也就是此刻。
李扶搖身後的那條劍龍呼嘯而來,很快便到了孟晉身前,孟晉認真的看著這條劍龍,說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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