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隻穿了一身棉袍,沒有帶著劍,也沒有擺出一副高人的風範,而是往那個孩子懷裡塞了幾個包子,然後問道:“你是來聽我說書的?”
那孩子搖頭。
李扶搖又問道:“那該不會是來找我學劍的吧?”
那孩子終於開口,他站在風雪中,認真說道:“請先生教我。”
不是跪著,也沒有用求。
這便是極為硬的骨頭了。
李扶搖揉了揉臉頰,然後說道:“我為什麼要教你,你憑什麼覺得你適合練劍?”
這是兩個問題,也是擺在那孩子身前最重要的兩個問題。
那孩子看著李扶搖,認真說道:“先生,我吃得苦,我也能練劍。”
這又是毫無根據的胡話。
人人都覺得自己能練劍,那麼該是人人都是劍士了?這世間適合練劍的,說到底也是不多,要是真有這麼多,三教便真的會日夜都睡不著了。
李扶搖冷聲道:“彆人都有可能,唯
獨你不可能,你練不了劍,就算是再想練劍也練不了,就算是你能練劍,我也不會教你。”
這便是李扶搖斬釘截鐵的幾句話,說完之後,他看著這孩子的眼睛,也看著他的木劍,那孩子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先生看我是妖,所以不教我練劍。”
這是肯定的說法,不是詢問。
他這麼說,也就是徹底說透了,因為他是妖,所以他沒有練劍的可能,這是之前數千年,乃至數萬年裡經過無數先賢證明過的事情,妖族不能練劍,即便能練劍,也不會有好結果。
所以這些年來,沒有任何一個妖族能成為劍士之後還有善果的。
李扶搖不想知道為什麼這偏僻的小鎮上會有一個妖修,但是之前光是憑借他不同常人便知道了些什麼。
這種山河裡的妖修,境界不會太高,看見他們這種劍士,本該躲得遠遠,因為劍士殺的妖最多,遇見劍士,妖修有天然的懼意。
這種事情最開始不是這樣的,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便成了如此局麵。
李扶搖雖然是劍士,但也沒有想過馬上要出劍斬殺他。
他來找自己學劍,自己不理會他便是,不用害他性命。
“先生是境界高深的劍士,殺我肯定很容易,但是先生不曾殺我,便和其他劍士不同,青閔還想問問先生,是否真的不教?”
那孩子看著李扶搖,眼中沒有任何彆的情緒,隻有平靜兩個字。
李扶搖看著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能教妖族練劍,這是老祖宗說死了的事情,即便李扶搖現在不算是一個尋常的劍士,也不願意違背。
叫做青閔的妖修不再說話,轉身便走。
那柄木劍倒還是懸在他的腰間。
看著有些滑稽。
李扶搖走回到院子裡,重新回到葉笙歌身旁。
葉笙歌說道:“你看出來他是個妖族了,怎麼還要去見他?”
李扶搖苦笑不語,他是個劍士,對妖氣最是敏感,早在那孩子出現在門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隻是最開始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所以沒有理會,後麵去見他也是為了打發他走,從一開始他說不可行的時候,便已經是在葉笙歌說明情況。
葉笙歌當時聽出來了,隻是沒有開口。
妖族可以修行人族的道法,這種事發生過,葉笙歌這種兩種血脈都有的人,更是修煉的極快,但是妖族不能學劍,這是身體原因。
“你有妖族血脈,你也學不了劍。”
李扶搖忽然想起之前葉笙歌用劍時候的光景,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葉笙歌沒有放在心上,對她來說,練不練劍這種事情,不重要。
她看著那場大雪,溫聲問道:“他會去哪裡?”
“可能一直往北走。”李扶搖抬頭看著北方,一臉的溫柔神色,看著便覺得安靜。
“北邊有片海。”葉笙歌平靜說道。
那片海叫北海。
“海的那邊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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