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客棧裡,一片狼藉。
李扶搖站在門口,看著江川說道:“都弄成這樣了,那位東家會怎麼想呢?”
“東家對銀子沒有什麼想法,即便是這客棧,也不過當成玩意兒罷了,即便毀去了,也不重要。”
江川顯得很淡然。
李扶搖笑道:“那依著你來說,東家什麼都不想要,什開這個客棧乾什麼?”
江川惆悵道:“沒辦法,身為棋子,便一定要有棋子的覺悟,若是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會死得很慘,東家很清楚,所以這些年裡,一直恪守本分。”
李扶搖搖頭道:“一個登樓修士,怎麼活得這麼憋屈?”
江川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冷笑道:“就算是朝青秋這樣的人又怎麼樣,不還是活得不自在?你還說一個登樓修士,就連滄海修士都不得自由,一個登樓,有什麼資格去說自在?”
李扶搖歎息道:“自在這個事情,不關境界的時候,隻關自己,你想想,要是朝劍仙不為劍士一脈考慮,他要做什麼,自然就能做什麼,就拿我們現在來看,倘若你活的像是葉笙歌這樣,想做什麼便去做,即便有人攔下也不管,無非便是死而已,即便是死,不也是自由的?”
說到自由,葉笙歌的確便很有發言權。
江川冷哼道:“不管如何,你我都不得自由。”
李扶搖哦了一聲,懶得多說,隻是穿過那些酒壇碎片,自顧自給自己拿了一壇酒,歎息道:“我是來找東家的。”
“你找他做什麼?”江川沒好氣的說道:“他可不怎麼喜歡見客。”
李扶搖說道:“有位長輩說讓我來看著他,所以我便來了,但我想要看著他,首先要見到他才行。”
江川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很快說道:“你是不讓他去
聚雨城裡,隻是你來晚了,東家早就離開這裡去聚雨城了。”
李扶搖喝了口酒,沒有急著說話,但很快還是發出了聲音,“東家要是走了,我還來這裡做什麼?”
江川尖叫出聲,“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能找到東家這樣的人?”
東家這樣的人,東家到底是哪樣的人,這一直是個秘密,沒有太多人知道,畢竟那位都是活在傳說中的人物,哪裡有人真的知道東家是誰?
李扶搖解下腰間的佩劍青絲放在桌麵上,還是開門見山了,“這客棧隻有你一個人,你不是東家誰是東家?”
這便是一語中的,其實早在第一次進入這客棧的時候,李扶搖便知道江川就是他嘴裡的東家了,因為他對待這座客棧實在是太過隨意,一點都不珍惜,這種情況下,一般都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如同他說的那樣,東家根本不在意這間客棧,至於這客棧成了什麼樣,自然也不會管。
但是既然之前江川說不能有人在客棧裡殺人,這一點就說不通,而第二種可能便是,江川就是東家,隻有他是東家,他才能如此隨意去做些事情。
不計後果。
因為本來就沒有後果。
江川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他看著李扶搖說道:“從來沒有人看出來我就是我。”
“你看出來了。”
李扶搖喝著酒,隨意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和酒樓掌櫃的之類打交道實在不少的緣故。”
當初他在白魚鎮,說了好幾年的書,自然便知道這些事情,後來又在秋風鎮,說了好些年的書,自然更清楚。
夥計什麼樣,掌櫃的什麼樣,他都清楚。
江川說道:“那你這個春秋境,還敢來看著我?”
李扶搖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你們是不是在佛土待得時間太久了,真的消息閉塞了,我這麼一個人,你們當真不知道我是誰?”
李扶搖的名字在山河那邊,在妖土那邊都十分響亮,他在青天城的城頭斬殺一眾妖族的年輕人,後來在劍山大戰孟晉,還不用說之前在小園城和雲端聖人一戰,但是在佛土便好像人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樣。
江川有些怪異的看了李扶搖一眼,很快便說道:“之前你說的林紅燭,我認識他,其實不止是認識他,很多年前,我和他齊名。”
他叫林紅燭,而我叫江川。
我不叫江川,其實他真的叫江小白。
這是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名字。
因為太溫和,太平和,不適合做一個邪道高手的名字,就像是王富貴一樣,太俗氣,不適合做一個讀書人的名字。
可是名字是爹娘取的,又不是人人都像是朝青秋這樣,有了這麼個名字,也成了這世間最無敵的劍仙。
“很多年前,山河那邊的人,其實不叫我的名字,不是因為我的名字不好聽,而是因為他們更覺得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所以他們都叫我白魔。”
“恕我直言,這個名字不如江小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