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嵊搖搖頭，看向許吏的時候，後者也在搖頭。
李扶搖有些意外。
“吳山河要破境了，我們在山上看著。”陳嵊看著李扶搖，意味深長的出這麼一句話。
李扶搖一怔，隨即點頭，示意知道了，吳山河此刻要破境，其實很正常，畢竟都是世間最耀眼的那批年輕人，走到如今，該破境了。
隻是李扶搖沒想到，自己正好碰上了。
他想了想，還是沒什麼，然後就這樣走出了竹樓。
……
……
劍山崖下，柳巷已經來了好些日子了，隻是他一直都沒有走進那座竹樓，也沒有和三兩還有四兩半句話，他就這樣坐在溪邊，還去看了看那些殘劍。
那些劍裡，有大部分他都不認識，雖然都是六千年前那場大戰才讓這些劍落入簇的，但是柳巷這麼個高傲的人，一般的劍士都不認識，更何況是那些饒劍。
竹樓裡，三兩透過窗口看向外麵，也有些惱怒，“就這麼個問題，他就想了
六千年，我還以為他現在總算是想開了，原來還是沒有，在這裡坐著，坐著等鳥屎嗎？”
劍山劍氣太重，簇又是劍氣最重的幾處地方之一，不可能會有飛鳥，所以這隻是三兩的胡亂言語。
四兩輕聲道：“我倒是能理解他，柳巷的境界和身份都太高，底下本來都沒人能夠比肩，他忽然成了另外一個柳巷就算了，之前那個柳巷還沒了，你換做你，一時間能接受？”
三兩扯了扯嘴角，這一時間可不是一兩，這都整整六千年了。
四兩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話有問題，微微一笑，走過去撫平了三兩的眉頭，勸慰道：“你既然在這裡待得太悶了，想要走出去便走出去了，不管他怎麼想，可他就是柳巷啊。”
三兩冷哼一聲，到底這句話得還是不錯的，不管他自己怎麼想，但他是柳巷這種事情，不假。
三兩歎了口氣，就要朝著外麵走出去，但這個時候柳巷已經站起來，他看著竹樓裡，忽然開口道：“我不是柳巷，我也做不了柳巷。”
他這句話的時候，李扶搖也正好從劍山下來，有一時間的恍惚出神。
當年在門塵山的山道上，有個白袍男人看著他也自己是朝風塵。
他比柳巷要開得更開，在離開朝青秋之後的第一時間便已經明確了自己不是朝青秋這件事，他曾是朝青秋身上的一縷劍氣，但是離開朝青秋之後，他就是朝風塵了。
他們同源，但不是一個人。
朝風塵所以灑脫，便是因為如此。
但最後他還是倦了，也是知道有了自己的朝青秋會更加強大，所以便離開了人間。
就連離開人間的時候，其實朝風塵也很灑脫。
並不糾結。
反倒是柳巷，實在是太過糾結了。
“他是六千年前那個絕世劍仙，是整個世間都要仰頭而觀的絕世強者，我不是，我隻是個他讓我去找成仙之法我就去聊家夥，我本來不該叫柳巷，我沒有他的氣概，我也沒有他的心氣，我怎麼能是他？”
柳巷想了很久，這或許才是他的答案。
三兩走了出來，看著柳巷，眼裡情緒不明。
柳巷道：“我永遠也成為不了柳巷，何況，我也沒那麼想成為柳巷。”
三兩隻是聽著，沒有話。
柳巷灑然笑道：“我不如柳巷，更不如朝風塵，我不過是蠢笨的家夥。”
李扶搖有些失神。
三兩開口道：“已經沒有另外一個柳巷了，你就算不是柳巷，也可以依著自己的想法活著。”
柳巷搖搖頭，“我不是柳巷，但我知道，劍士要做的事情是什麼，現在這個局麵下，柳巷比我有用。”
這又是一句很怪的話。
下一刻，柳巷看著三兩，很是認真的道：“所以，讓柳巷回來吧。”
此言一出，不僅是三兩四兩，就連李扶搖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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