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魚鳧的嫌疑要更大一些,畢竟最開始是她提出來的要在山下吃豆腐。
隻是青泥表現的太沒有存在感了,顯得太過刻意。
世事反常便有妖。
更何況下山之前帶劍匣,還是青泥搶著要去拿的。
種種來看,便隻能是她了。
要是從更深層來想,也隻有她有動機,魚鳧有了練劍的天資,走在一條美好的大路上,雖然走得不會太遠,但至少是有希望,自然不會去害有可能讓她喪失這條路的李扶搖。
而青泥隻能成為江湖武夫,相比較起來魚鳧,嫉妒很正常,除此之外,自然還會有些其他原因,莫闊許了些好處也很正常。
原因不止一個,李扶搖不想去多問。
青泥不想說,他何必多此一舉。
這
數月相處,李扶搖教她的那些情分一同消散在風雪裡便是了。
被雪花飄滿腦袋的兩人停下腳步,李扶搖看向青泥,忍不住說道:“你再說些什麼吧,無論是想求我饒過你的性命還是彆的什麼。”
李扶搖還是在給她活下去的機會。
青泥擦乾眼淚,忽然笑道:“公子可以猜猜看,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李扶搖搖頭說道:“不猜了。”
做了好事沒有得到善果的事情,李扶搖不止遇到過一次。
上一次是李扶搖救下了一群人,陸小婉的責怪。
但也可以解釋為李扶搖畢竟是殺了陸小婉的親人,可這一次,卻不是如此。
李扶搖自認並未作出什麼對不起青泥的事情。
因此有這個結果,便有些傷心。
兩人站在街道上,看著這滿天大雪。
李扶搖靜立無語。
青泥低聲說道:“公子其實是好人,隻是……”
後麵的話不知道是因為李扶搖不想聽還是雪太大,聲音反正是被淹沒在了雪中。
李扶搖沒能聽到。
風雪越大,人心越寒。
李扶搖轉過身看著她,輕聲說道“我們終將會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青泥點點頭,自知難逃一死,便開口問道:“公子動手的時候能彆讓我看見嗎?”
李扶搖點點頭。
青泥轉身緩緩而行,快要走到街口的時候,李扶搖出了一劍。
青泥緩緩倒下。
李扶搖站在原地,看著風雪將她的身軀掩蓋。
魚鳧撐著傘緩緩而來,實際上她手上也隻有兩把傘。
她走到李扶搖身側,替他撐傘,兩個人都看著那具屍體。
“誰都想活得更好,但不該做出些惡事的。”
魚鳧點頭,“公子,魚鳧有沒有做錯?”
她當時站在酒樓門口說要去買傘,實際上還是已經知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傻,相反,比起來青泥不知道要聰明多少。
可說實在話,青泥和她也是好朋友。
當真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她一定會求情的,可這本來就有錯的青泥,她不願意讓李扶搖難以抉擇。
故而不見,便是最好的選擇。
李扶搖看向魚鳧,認真道:“未免顯得有些薄情了些。”
魚鳧輕聲問道:“公子,魚鳧可以給她收屍嗎?”
李扶搖點點頭。
隻是隨即又說道:“買口好點的棺材。”
魚鳧點頭應下。
“我在酒樓等你。”
說完這句話,李扶搖想起之前青泥說的那些話,低聲喃喃道:“好人就更不該被這麼對待。”
回到酒樓,李扶搖要了一壺酒,就坐在門檻上,惆悵獨飲。
看著滿天風雪。
那個早先在酒樓裡的年輕公子哥提酒走出來,看到坐在門檻上的李扶搖,笑了笑便坐到他身旁,提起酒壺搖了搖,然後歎道:“人間詩,人間詞,寫儘人間萬種癡,怎奈多少相思都無藥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