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燭神情微稟,平靜道:“你既然不願意見我,為何要等著我?”
觀溪放下碗筷,輕聲道:“我自然是誰都不願意見,但從未想過是你來找我,若是蘇夜出現在這裡,算是合乎情理,你來這裡做什麼?”
林紅燭神情平淡,“蘇夜自然有來不了的理由,我來,便是他的請求,況且他給出的提議真的讓我難以拒絕。”
觀溪笑道:“蘇夜這些年應當過得不錯了。”
林紅燭笑道:“學宮掌教,又是天底下最有學問的讀書人,自然不錯。”
觀溪搖頭道:“他要是真過的不錯,便不必來尋我了。”
前後兩句話,便是一個反複的境地。
林紅燭看向觀溪,眼裡沒有什麼情緒,隻是說道:“既然你不想見我,也自然不想見他,蘇夜過的好不好,反倒是沒有那麼重要了。”
如果說
蘇夜拜托他來找的那個人,就連蘇夜也不想見,自然蘇夜過的如何,要做什麼,都不重要。
林紅燭不再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觀溪,他忽然想起來一個說法,覺得實在是有意思。
那個說法說的是天底下也就讀書人的感情最為輕飄飄的,相交之後可以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出現分歧,也能說各行其道。
隻是他沒有立即離開,是知道那人至少還要說上一兩句要帶的話。
觀溪看著他,眼中的神采漸失,但還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在山河中,我在妖土裡,本來就是最好的結果。”
林紅燭沒有說話,自顧自便站起身來。
在他站起身來的同時,觀溪眼中的神采便漸漸變的灰白,片刻之後,他身上的金光儘散。
閉眼睜眼。
觀溪神情惘然,看著桌上的兩個碗,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是記得自己之前在酒樓裡碰見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中年男人,然後看著那人在吃回鍋肉。
再然後……
那人請他幫個忙。
幫什麼呢?
觀溪實在是想不清楚了。
一頭霧水的觀溪還未轉身,便感覺到一陣狂風吹動小鎮燈籠。
等到他轉身之時,便實在是震驚不已。
之前入鎮之時,還是鬼氣彌漫,現如今一片清寧。
不見半點陰氣。
也沒有半點朦朧之感。
似乎有人將小鎮裡的所有鬼魂儘數祛除。
那得要多高的境界,才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便辦成此事。
……
……
一身紅袍的林紅燭走在小鎮外的河邊,手裡是一團烏黑的霧氣,走過幾步之後,便隨手扔在了河裡,霧氣和河水一經觸碰便沸騰起來,如同沸水。
林紅燭看也不看,隻是伸手一壓。
隻聽見砰地一聲。
整條河都安靜下來。
水不再沸騰。
連半點流水聲都再聽不見。
這也就是在黑夜裡,若是在白天,肯定會有人發現,這條河流竟然靜止不動了。
林紅燭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站立片刻,最終也是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走過河麵,身形漸遠。
而這個時候,李扶搖和那龜族妖修,仍舊沒有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