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從山河那邊來到妖土,麵對的大多都是妖修,有這麼一件法器,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老道士下麵一句話,更是如同在老猿和窮奇心口上重重踏上了一腳。
“這是聖人遺物。”
聖人遺物?!
何為聖人遺物,聖人的學說算是聖人遺物,聖人所居住的洞府也是聖人遺物,就連聖人所用過的筆墨也是聖人遺物。
但老道士嘴裡所說的這些,決計不可能是那些無足輕重的東西。
這鎮妖鈴是一件法器。
這本是便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是最可怕的東西不是這個,而是……
倘若這鎮妖鈴是某位聖人的本命法器……
即便聖人死去多年,即便這鎮妖鈴裡的氣機也都已經消散不少,但若是真要是曾經聖人的本命法器,那便是一件大殺器,恐怕這世上也找不出幾件法器來抗衡。
若是說登樓境的修士麵對此物都還有著底氣,他們這兩個春秋便是完全沒有底氣去應對這件法器了。
老猿看向鎮妖鈴,早在之前被老道士一掌打飛之後,便收斂了許多,現如今看著這個有可能是聖人的本命法器的東西,眼裡是深深的忌憚。
窮奇停下身形,沉默不語。
老道士身上的鮮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湖水中,他看著窮奇,眼神漠然。
窮奇笑了笑,變回了之前的那個樣子。
一個矮小的漢子。
“原來前輩一直等的都不是我們。”
到了現在的局麵,他要是還看不出來場上的局勢,便真的是蠢的無可救藥了。
“你們若是仔細想想貧道和青天君曾有過一場大戰這件事,便該知道,青符城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老道士伸手一攬,那鎮妖鈴便開始響起來。
聲音不大,但響徹長空。
那種聲音不像是鈴聲,倒是很像是鼓聲,光聽著聲音,便能夠感覺到那副場景。
在一片死寂的戰場上,有個身材高大的道人,搖著手裡的鈴鐺,身後是拿著五花八門法器的修士,嚴陣以待,對麵是一群血氣翻騰的妖修。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而這鎮妖鈴便是最開始揮出的令旗。
窮奇的臉色極度難看,然後眼神開始渙散,而那老猿已經是滿眼通紅,雙手止不住的拍打胸膛。
很快老猿的胸膛便血肉模糊,可老猿似乎並未感受到什麼痛苦一般,雙手仍舊是不停的拍打著胸膛,窮奇眼睜睜看著他的白骨露出,然後整個胸膛都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老道士漠然道:“最可悲的事情,不是死去,而是不知道為什麼死去。”
……
……
青符城外的那顆大石前,小溪緩緩流淌。
有個身形偉岸的男人來到這裡。
他看向不遠處的青符城,麵無表情。
他站在這裡,沒有隻言片語,隻是站在這裡,說了一句話。
“帝出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