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黎看著秋風滿,想著要不要再分出一點東西來把這個劍士殺了。
若是一般的修士,妖黎絕對不會上心,可要是一位劍士,她便自然而然的生出許多想法。
殺了是最簡單的一種。
妖黎看著他,然後想了想,吃力的拔出了盛涼的劍。
她有些厭惡的看著手裡的劍,然後搭在了秋風滿的脖子上。
同時,還有一道威壓,直接透過劍身傳到了秋風滿的身上。
妖黎看著他,冷漠的說道:“跪下,或者死。”
劍士該是這個世上最為驕傲的一類人,他們隻有一劍,便何處都去得,何人都不懼。
可死亡在前,盛涼之前都已經選擇了害怕,現在秋風滿也麵臨選擇。
他很清楚的感受著這道意誌。
知道自己要是不跪下,一定就是死亡。
他已經想活著想了這麼多年,那便自然不會因為什麼而改變想法。
於是他跪了下去。
他甚至沒有去看妖黎。
死亡一直都是值得畏懼的事情。
“臣服,或者死。”
這是第二個選擇。
比死還要難受的是生不如死。
過往那些年,秋風滿覺得自己的日子已經算是不太好了,但絕
不至於是生不如死的活著,而如今若是點頭,便成了奴仆,到時候活著不說有沒有劍士的尊嚴,隻怕真的要是生不如死了。
於是秋風滿猶豫了片刻。
他害怕死亡,但人間總有比死亡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時間緩緩溜走,妖黎沒有急著說話。
秋風滿緩緩趴了下去,像一條狗一樣。
是的,從今日開始,他便成為了一條狗,身上有了鏈子。
若是這一幕被許寂看到,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隻怕會傷心至極吧。
秋風滿想不了這麼多,他隻是想活著,除此之外,彆無他求。
於是從今天起,他便可以屈辱的活著了。
但活著總是好的。
……
……
活著總是好的,但有些人活的更有意義。
六千年前,劍士是山河的主角,是人間的主角。
在那個人人皆以腰間有一劍的年代裡,山河大地,不知道有多少劍宗,有多少劍派。
可六千年後,便隻剩下了劍山一地。
而且早在數年之前,老祖宗許寂坐化,劍山封山,天下想學劍的劍士,便沒有了去處。
不久之前,北海出現了一座甘河山,山上的那座小邑樓有了些劍士,引起了一些三教修士的注意,可等他們趕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所見的隻是一些江湖武夫,並無什麼劍士。
但消息不會有假,直到不久前永寧國發生了一件事。
有一個劍士斬殺了那位萬壽觀主。
所以許多人的視線一下子都都在那個斬殺萬壽觀觀主的劍士身上,消息傳到梁溪之後,沉斜山還將此事上報給了觀主梁亦。
隻是那位觀主似乎並不上心,隨意找了個人,便將事情交代下去了。
後來便有人到了永寧國,見到了被那人一劍斬開的萬壽觀,然後跟著追了去,最後運氣還不錯,在某條河邊見到了那個白袍男人。
於是他也接了他一劍。
朝風塵的劍道走的很快。
快到枯槁老人都不敢相信。
因此在那個道士出現的時候,枯槁老人便知道了他的下場。
朝風塵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殺了那個道士之後,便走向了其他地方。
朝風塵的想法很簡單,去選第二個甘河山。
這個世間,劍士不多,劍客卻不少。
於是在一天夜幕裡,他們在一座破茅屋旁見到了一個抱劍男人。
據那個男人自己聲稱自己是浩然劍宗的宗主,老宗主前日才把位置傳下來,隻是自己想要去追尋劍道,不願被世俗牽絆,故而離開宗門,想要去找尋劍道。
或許同樣是帶著劍,那個男人對朝風塵很有好感,兩人相談不少,最後朝風塵問到了浩然劍宗的位置,那個男人得到了朝風塵說是撿到的劍經。
天光漸起。
朝風塵來到了浩然劍宗,推門而入,簡單直接。
他說了一番和在甘河山很相似的話。
大抵是說自己以後就是浩然劍宗的宗主。
許多浩然劍宗的弟子都吃驚的看著朝風塵。
枯槁老人站在一旁,很像是朝風塵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