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室內的出血量大到可以塗滿四麵八方的牆壁。
審判官從空中落下, 靜靜的站著,凝視被鎖鏈捆綁在刑架上的巫妄。
架子上的巫妄分到九卿身上的意識因為失血過多,人都傻了, 迷茫的望著前方的自己。
他怎麼站在前麵啊?
他沒事站那兒乾什麼?
巫妄低頭看向自己胸膛那被其他傷口遮蓋得都看不清的龍, 露出了然又得意的微笑。
原來那位壯士是在看他身上的龍啊!
不過既然身上有龍, 那……他, 必然是個強者!
那人肯定是想認他做大哥!
不過這就得容他挑剔一下了,對麵的人臉長得毫不猛男、還有一些微妙的眼熟, 一看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大眾臉,他甚至還遮遮掩掩不敢見人, 拿個麵罩擋著, 一點都沒有自信!
唯一能和他巫妄這個絕世猛男沾邊的也就是那點身高罷了。
唉?不對, 前麵的才是巫妄……
那,他又是誰?
巫妄把自己繞暈了,呆呆地用沙啞的聲音問傳道者, “我, 是誰?”
傳道者還沒意識到審判官站在她的身後, 拿著一根鋼筋莫名其妙的回答, “狂信徒啊?”
肺部刺入了許多細小的長針,巫妄呼吸有些困難,咳了兩聲問,“那, 你後麵的,是誰?”
傳道者摸了摸巫妄額頭, 隻摸到普通程度的發燒,“隻有40多度,接近50, 以你的身體素質也不會燒傻呀……第一遍都還沒弄完呢,彆說還翻十倍……”
“回頭,他,在你後麵。”
“我後麵?我後麵氵!!?”
說時遲,那時快,傳道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側身擋住巫妄,手上尖銳的鮮紅色指甲握著鋼筋穿透腹部。
她用那根分叉的鋼筋替換,掰掉巫妄的一根肋骨迅速藏進自己的袖子,然後迅速滑進腰帶間固定好。
入手溫涼,還帶著滑膩粘稠的血液,如同她無數次想象,無數次入夢的那般優質。
狸貓換太子,特彆值。
雖然今天她死定了,不過哪怕審判官要把她弄死替巫妄報仇,她也要抱著那根骨頭一起死!
畢竟審判官總不可能扒她褲子!這完全和人設不符合!
反正她死前一定要舔一口那根骨頭!誰也攔不住!
巫妄歪頭看著傳道者悲壯的表情,對於被取走的肋骨沒有任何表示。他被彰顯他尊貴身份的合金鎖鏈綁在刑架上,呆呆的任人為所欲為。
受限於九卿這個容器,他現在還在努力用他那腦供血不足的可憐小腦瓜仔細思考他自己是誰。
幸好作為審判官的巫妄還是個機靈鬼,一眼就看出了對麵那個自己“計算資源卡頓”的真相,並決心幫助九卿拿回工傷損失的肋骨。
“拿來。”
穿著黑紅色軍團長製服的審判官眸色陰沉,明顯壓抑著怒火。
傳道者老實巴交地站在巫妄邢架旁邊,“你要什麼?”
“肋骨。”
傳道者雖然看起來很老實,但說話理直氣又壯,她否認,“我從來都沒碰過什麼骨頭,我對骨頭沒有興趣。”
審判官的氣息越來越危險,卻沒有動手,可能是看在機關的份上,隻是再一次用那帶有金屬質感的聲音低啞開口,“拿來。”
傳道者遭到逼問也麵色不變,慢慢舉起那隻穿透過巫妄胸膛的手。
蒼白的皮膚血跡斑斑,指尖紅豔豔的指甲上拉了漂亮的金線。
那隻手被她移到自己身上,鮮紅的指甲劃開了自己的腹部,一層一層剝開皮肉,露出其中的內臟和金屬骨架。
血液流了一地,腸子往下滑。
“你看,我沒有。”她用那把自己開膛破肚的指甲輕輕敲擊金屬骨架,另一隻手拎著腸子,誠實地證明道,“這是合金做的。”
審判官注視她的腰帶,“這……是什麼?”
傳道者低頭,一根一看就很硬的長條狀物體在下方翹起,越過她並不平平無奇的胸口被她看見。
“這是幻肢。”傳道者義正言辭,“我是自由的,哪怕身體被束縛,精神也一樣向往自由……你不允許我動你弟弟,我也肯定打不過你,你還不允許我精神上想一想?”
巫妄很重禮節和程序,所以審判官也一樣。
事不過三。
於是審判官依然沒有動手,再次重複,但吐詞已經變成了陳述句,“那是什麼。”
刑罰室以審判官為源頭,彌漫出極端的殺意。
傳道者終於動了動眼皮,伸手把腰帶裡的肋骨抽出來,裝模作樣仔細觀察,“可能是肋骨。”
這次她終於老實了,雖然她的指腹一直在這根肋骨上光速摩擦。
披著審判官殼子的巫妄生怕她把那根肋骨給盤出包漿,伸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搶了下來,“你可以走了。”
“啊,不殺我?”
傳道者明顯怔愣,扭頭看了看一直盯著審判官的巫妄。
她瞬間明白了,原來是看在弟弟的麵子上。
雖然對那根肋骨有些戀戀不舍,不過能不死當然是最好。
由於審判官在場,之前巫妄又說了現在這種情況是院長先生的意思,傳道者一點也不擔心現在幾乎是任人為所欲為的巫妄有危險,按著破開的腹部迅速衝出了刑罰室,並且帶上門。找安全地方舔手上磨下來的骨粉去了。
現在室內隻剩下兩個人和一個竊聽器了。
披著審判官殼子的巫妄走近腦袋死機的自己,十分小心地解開了那條彰顯他身份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