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準確定在六點半,希娜沒回來。
巫妄根據生物鐘醒來的時候,外麵還在下雨。
他眯著眼睛,艱難伸手從床頭櫃摸到自己與充電寶連接的手機,連上機關橫蓋全球的衛星,借助那高機密性與高穩定性的網絡信號在朦朧的視線中開始日常——指躺在床上挨個兒打開軟件和視頻網站把今天的到簽了。
簽完到,巫妄放下手機,揉了揉眼睛,人終於精神了,這才從床上翻下來,花五分鐘迅速把自己倒騰得規規矩矩。
等他放到廚房把飯吃了,才想起擱置了一晚上的棺材和秋山渡。
巫妄從希娜的小花園裡控製了兩具完整一點的屍體從泥土裡出來,讓他們去水裡把泥漿衝乾淨後再把大廳的地板和他的棺材擦乾淨。
那兩具屍體穿著打手的衣服,估計又是被希娜滅口了廢物利用當肥料的老哥。也不知道他們在變成腐殖質的中途還要被指揮著打掃希娜的酒館是何感受。
不過有什麼感受都和巫妄沒多大的關係,他個屑老板又不會在乎手底下工具人的感受,更何況是已經死了、沒有絲毫人權可言的腐殖質。
今天早上又沒有吃藥的巫妄故作憐憫的看著衝進雨中衝洗泥漿的憨憨屍體,不屑一笑。
真是可悲呀,死了還這麼沒腦子,要是他,他就等水熱了再進去洗。
抱著對世間萬物的不屑,巫妄走到秋山渡門前,深沉的敲響了門。
裡麵沒有聲音。
巫妄直接不屑,沒有給裡麵任何反應時間,抬腿踹開了門,“我說過無論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門。”
秋山渡頂著門板一臉茫然,“大人,我沒有開門啊……”
“但門開了。”巫妄麵無表情,伸手指了指被自己踹飛門的門框,“你沒有按我說的做。”
內部成員做事肯定有內部成員的道理;上司說的是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的,都不能反駁;狂信徒大人說的事,那就一定有特殊含義。
雖然秋山渡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對巫妄的尊敬,“是!請您責罰!”
巫妄點點頭,想起《普通人獨自在家防護指南》裡需要全文背誦的重點,一臉深沉,“你要記住,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在夜晚,門一定不能隨意打開……這是規則。”
“是,大人……”秋山渡把那被踹飛的門板放下,有些不知所措,“那大人,昨晚我敲門的時候,您為我開門……”
“那具有巨大的風險。”巫妄嚴肅道,“正是因為外麵很危險,我不能放任任何一個下屬在外麵獨自過夜。”
巫妄,又一次在下屬麵前樹立了光輝偉岸的形象。
形象一樹立,就很難摘下來,酒館外麵已經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聲,秋山渡恭敬地在一旁等待巫妄的指示。
“這裡的語言和東大陸不相通,你在沒有學會這裡的語言之前少說話。”巫妄領著秋山渡下樓去接希娜,提醒道,“我記得機關有陌生語言速成這門課程,仔細聽這裡的人說話,今天之內學會這種語言,至少要能基礎對話。”
秋山渡聞言點頭,“是。”
依照他的態度,就算知道巫妄可以利用邪神權柄直接把腦子裡的西大陸語言傳送到他腦子裡,卻為圖省事讓他自己學,都會覺得巫妄是想讓他不要養成依靠他人的習慣並且彆有深意。
慵懶中罕見帶有一點輕快的女音遠遠的就隔著暴雨傳進酒館,“你怎麼出來了?”
碧綠的華麗長裙和一頭金發濕透了,希娜第一個踏進酒館,她身後跟著侍者和酒館的員工們。
她身後的人各司其職,馬上有侍者找出乾毛巾遞給她,為她披上一件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