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媽點頭,“嗯,我聽於朵說啊,那骨頭上的肉要剔下來放著明天再做的。你得閒把午飯做了,她就可以多半小時板報。正是掙表現的時候呢!不過最好告她一聲。”
“好的,我知道了。”
於淩把晾大白菜的事兒做好,下去地窖看了自家的地方。收拾的很整齊,也留了些空位。那就不用挪了。
於是騎著自行車過去準備告訴於朵,讓她可以晚半小時回家。
她在門口跟門衛大爺打聽於朵在哪一方,廠裡頭著實有點大。
這種廠子一般入職就是一輩子。門衛大爺是從一線退下來的,看幾年大門正好退休。
所以他也認得於淩。知道這個下鄉當知青的於家二閨女從鄉下回來了。
就是不知道,昨天於家姑嫂當眾吵那麼厲害,他肯定也聽說了。
再說了,於朵每回進出都要同他打招呼的。她姐姐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於淩一問他就給指了個方向,“隻知道今天是要辦那邊幾個黑板。具體你過去看看吧,反正你蹬自行車,也快。”
廠子裡的子弟進出還是不太受限的,也都是有事才進來。
沒事誰進來瞎晃悠呢?
那種街混子他是不會放進去的。
於淩便騎著自行車過去了。
還是挺好找的。她過去的時候於朵正停下手上動作在聽路過的誰說話。
“於朵,高老師說讓你這幾天忙過了,去她那裡一趟。事兒不急!”
於朵點頭,“好的,我知道了。秦瑤,多謝你跑一趟啊!”
“沒事兒。其實我都跟高老師說了,如果要洗洗涮涮找我也是一樣。可高老師說不是,是有彆的事找你。”
秦瑤有些羨慕的看著於朵。
“我這兒正忙,不跟你多嘮了啊。”
等人走遠了,旁邊的黃師傅嗤笑一聲,“這是打量在慢慢落實政策,高老師的好日子要來了啊。前幾年她怎麼沒說去幫老師洗洗涮涮的呢?”
高老師是機械廠子弟校初中部的音樂老師。
她愛人前幾年蹲牛棚去了,她自己也被紅X兵迫害有些不良於行。
三年前,於朵有一次路過教師宿舍那邊,看她自己在晾曬過冬的十來斤的厚被子。
結果大風刮過,個子嬌小、拄著拐杖的高老師被被子掃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還幸虧她住的是平房啊,要住的樓房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於朵就跑過去把她扶起來、扶進屋子。
那之後每個月她都抽兩個半天去替行動不便的高老師洗洗涮涮、打掃衛生。
高老師家的大件諸如床單、被套、罩子這三年都是於朵幫著清洗、晾曬的。
也順便替她做一些好儲放的鹹菜、泡菜之類的。
拖地、買蜂窩煤這類體力活也是她幫著乾。
黃師傅就是因為這件事才這麼喜歡於朵的。
於朵對他討好、賣乖有所圖。
但對當時被打成牛鬼蛇神的高老師,那是真沒有。
就為了幫助高老師乾活兒的事,她也差點被當紅X兵的同學扣上‘同情壞分子’的名聲抓去掛上小黑板遊行示眾。
那是個女同學,讀書的時候就處處看出挑的於朵不順眼了。
是周遭的工人、家屬都看不過去,仗義出言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