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要下車時,他正要給她開門,她自己打開門一下子跳了下去,雙腳同時著地,好動地抻了個懶腰,偏偏表情還很若無其事。
這讓他立馬火大:“你不知道你懷孕了嗎?動作要小心,不能隨便亂蹦亂跳。”
“切。”
對於他的應激,她隻是切了聲,扯著嘴角,挺著肚子進了醫院,謝觀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卻又陰著臉無可奈何。
一通檢查掃描過後,老泰鬥禮貌地恭喜他們孩子一切發育正常,不過還有血液樣本檢測沒出來,需要等一會。
謝觀對這位老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會意,兩人說要討論一些醫院投資的相關事宜,安排卉滿先去家屬室等待。
卉滿在家屬室吃了點水果還有幾粒玻璃糖,剝糖紙的動靜發生在四麵白牆包圍下格外清脆,她感到百無聊賴,空蕩蕩的房間裡可以聽到不遠處診療室內的說話聲。
謝觀跟老醫生還沒聊完天,他們似乎商量的不是關於投資的問題,而且某種病症。
她走過去,診療室隔音很好,但她的聽力更好,好奇心使然,她貼在房門上偷聽。
“已經注射藥物加服藥一個月了,現在她的身體狀況還可以,血液抗體水平也正常。”
謝觀沉悶的聲音傳來:“那她還會有流產風險嗎?”
“她的體質本來就是容易流產的,不能完全保證杜絕這種風險,但按照現在的治療方案,繼續注射肝素,配合服藥,那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這全仰仗您的高超醫術。”
“嗨呀,您客氣了,我的工作治病救人是理所當然的,但這個本該保不住的孩子,是您費心請了這麼多醫生,付出這麼高昂的代價,一直沒有放棄他,這功勞應該記在您這個父親頭上。”
“她作為母親其實是最辛苦的,一直在努力服藥,最近吐的還是很厲害。”
“孕吐這個沒法避免,隻能等產後調理了。”
“嗯,知道了,謝謝醫生。”
卉滿慢慢走回了家屬室,坐在沙發上一遍遍想,她想起那些安胎藥,注射的安胎劑,以及之前頻繁離職換掉的那些醫生,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回家路上,坐在車裡,她看著窗外,始終在深思什麼。
謝觀見她一直在發呆,也沒有打攪她,醫生說她的產前抑鬱症需要順著心意來,她想發呆就發呆吧。
下午他沒有去公司,選擇去二樓圖書室辦公,處理完一些緊要工作後,又看了會書。
卉滿進來時,看到謝觀正坐在一把橡木椅上,脊背挺直,他的每一件西裝都穿的熨帖有型。
光影明滅,柔光把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分割模糊,中和掉平日裡那抹高不可攀的尖銳。
她走過去,把手放在厚厚的文學史書上,按到了他的手指,中斷了他的閱讀。
“怎麼了?”儘管下意識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