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晚出來是打算隱秘行動的,所以我破天荒沒帶著藥箱,隻能叩脈。可是當我摸到這人脈搏的時候,眉頭不自覺收緊,好半天才緩緩搖起了頭。
“怎麼樣?”小莊問。
“奇怪,這人應該早就沒脈了才對,可怎麼會……”說著話,我又去翻他的眼皮,查看其口腔和各處皮膚,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錯,這人早死了,恐怕是失蹤後沒多久的事,卻不知為什麼到現在仍沒有腐敗的跡象。最詭異的,是他還有微弱的脈搏。
想到這我又看向其他三個稻草人,命令湯一局逐個檢查。
等他將稻草人逐一打開後,結果如我所料,裡麵各有一個人,還都是金邊城內的居民。
通過貝莫辨認,得知有的失蹤了幾天,有的是一兩周。
他們同樣都和雜貨店老板相似:人,早已死亡,但軀體不腐不爛,有微弱的脈搏。
我想不通,畢竟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真是天下奇聞。
正當我苦思冥想無果的時候,忽聽一旁的小莊叫道:“唉呀,這裡還有。咦,怎麼是他們!”
而湯一局也從高草堆裡,又拖拽出個高大的草人。看樣子,連他都很費力,可見草人裡麵裹著的是個大家夥。
見狀,我懷著好奇的心跑過去,三兩下扒開草人的麵部,一張熟悉到了極致的臉,暴露無遺。
一向沒什麼表情變化和情緒波動的湯一局,此時都忍不住嘖了一聲,隨即幫著把草人扶起。
而我看到這張臉後,心中的情緒也是難以描述。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一會上挑,一會下墜,若被其他人看到了,大概會覺得很奇怪吧!
原來在草人當中裹著的這位,是我們的熟人,也正是多天前尋著穆綿成蹤跡趕來這裡的和尚!
現在他緊閉雙目,臉色刷白一動不動,如同一具死人,和那些失蹤的人一樣。
湯一局看看和尚,又看向我,嘴巴張了幾次是想說些什麼,但始終沒有出口。
而我看他著急那樣,明白其中意思,於是輕歎了一聲:“唉,蓋著吧,怕是救不活了。作為有幾麵之緣的夥伴,咱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找個合適地方讓他入土為安。阿門~”
說著話,我伸手用乾草去蓋和尚的臉,誰知在接觸到他麵部的一刹那,竟然聽到一陣冰冷刺骨,如同從地獄裡冒出來的聲音。
那聲音極其低沉,一字一句十分模糊地傳入我耳中,似乎是說:“你他媽的,是忘恩負義!老子還沒死,你想謀殺不成?!”
說話的人非彆,正是眼前的和尚。
那缺德聲音和語氣,我再熟悉不過了。可不知為什麼,和尚雖然動不了,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卻在嘴唇不動的情況下,從用牙縫裡擠出的聲音罵人,但能說的內容十分有限。
實話實說,當我見到草中所裹之人是和尚時,心裡的感覺很奇怪。
而現在得知了他還有生的希望後,複雜情緒一下簡化了,隻想著儘快救人,再無其他想法。
而同一時間,小莊也找到了我,指了指草叢中其他幾具稻草人,就說被裹在裡麵的,都是留在波羅勉省,負責打探消息的手下。
經過我檢查之後,發現他們與雜貨店老板一樣,卻都與和尚不同。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呢?
“藥方,接下來怎麼辦?”湯一局急切地問。
我搖搖頭,沒有藥箱無法救人,現在隻能想辦法,將這些人逐一抬回去,先放在洛斐的學校再想說了。
主意打定,幾人紛紛動手。
由於沒有運輸工具,我們隻能用背的,一趟趟把這些人全部背回到學校,而且還要保證中途不被其他人看見,尤其是這些失蹤者的家人們,否則事情一但被傳開,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等我們將最後一人背回到學校,由洛斐掛上休學一天的提示牌後,天空已然大亮。而對於我來說,正正的工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