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心餐廳,靠窗角落的玻璃桌邊。
傅尚夏看了眼對麵的男人,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拿了張紙巾擦拭手指,靜待男人開口。
桌對麵的男人氣質儒雅,五官不普通卻也算不上多好看,一身西裝筆挺,兩手十指交叉放於桌麵,眼睛框邊立著一隻藍色鸚鵡。
傅尚夏看不出那鸚鵡品種,卻知道麵前人的身份,這人眼睛和嘴巴與齊衡有五成像。
“你好,久聞大名,”男人推了推眼睛,一身的書生氣儘收,“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齊家的大兒子,齊衡他同父異母的哥哥齊未安。”
“因為那天的事找我?”傅尚夏蹙眉,手指有節奏地叩擊桌麵,玻璃清脆的聲音舒展了他的眉,他定定地看著齊未安。
而後,又道:“或者有其他事?”
門口,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波人,卻都被安保攔住了,不知幾個迎賓服務員說了什麼,幾人轉頭就離開了。
齊未安注意到他的視線,解釋:“今天我包場了,也就不端著了。我找你,是帶你參加兩天後齊式起的壽宴。”
齊式起,齊家如今的掌權者,雖然個人能力不強,但搞陰謀詭計他算是行家,齊家的頹勢也是因為幾起惡性事件的暴露。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五十歲的壽宴邀請了不少上流世家,各行業有名的新秀也全在邀請名單內。
但聽著這直稱姓名的方式,這齊家父子兩估計關係鬨得很僵,傅尚夏腦中羅列了幾個可能。
一是,齊未安等不及他爸死想奪權,找自己刺激他爸,不然現在齊家就剩他一個兒子,他沒道理找自己。
二是,這是齊家的圈套,目的是為了夏女士留下的芯片。
三是…
“我要讓齊家,為他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說出這句縈繞在他心頭多年的話,他身體陡然一鬆,這麼多年他不敢忘記的事,如今終能心平氣和地說出來,他道:
“我是齊式起的私生子,在我考上理想的大學以前,我並不知道有他這個父親。我的母親沒告訴過我,她並不是自願和齊式起發生關係的,這些我後來才知道。”
停頓了一會,他仍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我母親的遺書上交代的。七年前,他突然出現在我家,以父親的身份撕毀了我地理專業的通知書,以我母親為性命為要挾讓我重考一年報管理類專業。”
“你恨他毀了你的人生?”
傅尚夏問,他能感受到對方對齊式起的滔天恨意,但他卻覺得這恨意的由來不止這些。
“齊式起逼死了我母親,”他說著沉默了片刻,“他將我帶回齊家隻是為了給齊衡造成危機感,順便給齊衡培養一個傀儡,他們所做的慘無人道的事都會拿到我眼前,給我看,為了讓我成為一個同夥。”
聽著他的話,傅尚夏眉頭微皺,雖然從這個角度看齊未安隻是一個受害者,如果他真的參與了他口中那些事,那自己絕不會與一個加害者聯手。
他問:“所以,你參與了?”
齊未安搖頭:
“我通過裝瘋裝聽話的方式,讓他無法再逼我,他平安長大的私生子隻有我一個。我恨這個齊家私生子的身份,恨他,更恨那些為虎作倀的齊家人。我蟄伏了近七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傅尚夏抿了口茶水,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他的目光,卻道:“我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