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懸在夜空下的箭雨,無可奈何地搖頭:“當真是我錯了,二十年前竟然給流芳派埋下這麼一顆惡毒的種子,這箭雨本來不是給你準備的,但這種東西不用在你身上真是可惜了。”
江蓼亭仰頭看了一眼,波瀾不驚,甚至提高聲音反問:“你以為我會怕嗎?”
文岱露出陰狠的笑意,暗自攥緊拳頭道:“今天不讓你死在這,你也得掉層皮。”
“那又如何?”
江蓼亭卻當真一幅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表情,漫天箭雨又如何,她死不了,既然死不了,那她該怎麼樣依舊是怎麼樣,區區一個流芳派掌門,怎麼可能改變得了她。
她這無所謂的表情還是惹怒了文岱,他無比失望地笑了起來,揮著扇子的手輕輕一扇,風來風往間,千萬隻箭矢瞬間發難,齊齊朝她刺來。
江蓼亭連眼睛都沒眨,她似乎都沒有思考,見到漫天箭雨時,反而用力躍起,裹緊身上的血網往箭雨裡紮去。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但江蓼亭卻不畏生死般逆箭而行,穿梭在箭雨間,留下一個和諧完美的平行角度後,血色粉塵瞬間爆開,像煙花一樣盛放在夜空中。
金流意剛落到流芳派山腳的時候,抬頭就看見了那照亮半邊天的血色煙火,他心裡跟著一緊,隨後又是無可奈何地一聲輕歎,飛身隱入黑暗。
沒有人看清那一刻發生了什麼事,血色粉塵洋洋灑灑如雨點、雪花般飄落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避讓地低下頭。
隨後箭矢落地的劈劈啪啪聲傳來,不多時還有小小的爆炸聲響起,文岱才趕緊抬頭尋找江蓼亭的身影。
夜空中除了紅色煙塵外一無所有,而地牢麵前的空地上,還是沒有,隻有一堆斷箭,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連同被毀成廢墟的地牢一起,已成了斷井殘垣。
難道江蓼亭真的借此跑了?要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可真不能和朱家人交差。
那一刻文岱心跳如擂,豆大的汗珠也不爭氣地從額角滴落下來。
在這種所有人都六神無主的關頭,一聲戲謔的輕笑忽然遙遙傳來:“我沒有跑哦。”
所有人循著聲音望去,在不遠處的樹梢上,一個血色的身影在月光下佇立。
她周身都被鮮血浸紅,就連發梢上都零零落落地滴著細小的血珠,沒人看得清她身上的傷口,可她的身姿依舊挺拔,仿佛她的生命就是從老樹中生長起來的,與沉穩厚實的古樹融為一體。
“你這怪物!”
流芳派其餘弟子已經噤若寒蟬,隻有文岱還在暴怒著,如今他真的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不過這怎麼可能!他堂堂一派之主,竟然被這種宵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既然你想把流芳派鬨得天翻地覆的話,那我不得不請譙吟過來了。”
江蓼亭聞言彎起唇角,抬手比了個拒絕的手勢:“哎,這種小事怎麼好意思麻煩譙吟,明明是你們先來找我的,現在又要如何?”
“明明是你勾結魔頭,擾亂流芳清靜,我們替天行道,何錯之有!”
其實沒錯,隻可惜打不過罷了。
更可氣的是江蓼亭沒對他們任何一個人動手,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