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裡,江蓼亭身邊一具白骨都沒有,她便隻身飛到白骨最密集的地方,也不管被白骨圍住的是誰,與她又有過什麼樣的仇怨,三下五除二提起劍就是斬斷白骨。
在她殺紅了眼的時候,嫋嫋琴音終於停了,在白骨的最中間,忽然有海水翻滾的動靜,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正從裡麵破海而出。
江蓼亭自然也察覺到了動靜,她握緊手中的劍,發了狠一般盯著起了異動的地方。
對方的出場聲勢浩大,讓不少修士還以為是深淵巨獸從海底鑽出,膽子小的修士已經往後退縮了,生怕一個不小便被巨獸吞入腹中。
但海浪旋轉了半天後,一葉巨荷緩緩升起,從中走出的隻是一個俊雅的年輕人,他拂開擋在眼前的荷葉,氣定神閒地朝四周露出個溫柔的笑。
修士們都覺得奇怪,如此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怎麼會從那種地方出來。
江蓼亭心中卻警鈴大作,雖然她早有猜測,但真正看到這人的時候,心裡還是顫抖了一下。
他似乎也有幾萬年的來頭,江蓼亭加上眼前這一票修士,似乎還真的打不過他。
而綠衫青年此時已徐徐開口:“許久未見,你竟然還是躲在了彆人身後,難道真就那麼弱小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波隨意地掃了一下,卻忽然往江蓼亭所在的方向穿透而來。
不明所以的修士們紛紛回頭望,甚至給江蓼亭讓出一條道來。
而江蓼亭心中雖然覺得局麵難以掌控,卻還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她抬眼朝對方望去,輕聲道:“我不認識你,再說我始終守在這兒,來往的白骨都被我碾碎,反而是你,一直遮遮掩掩,又是藏於花中,又是以曲聲示人,到底是誰膽怯?”
男子聽見她這奚落的話語,依舊淡笑,卻也打趣道:“許久未見,你這嘴上功夫竟然也長進了,哎,你彆多想,我並沒有高看你一眼的意思,要不是我任你逍遙,隻怕你早已死過千百次了。”
江蓼亭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反問道:“果真如此?但那不重要,既然你沒讓我死,那我可就讓你死了,今天你死在這,也可彆叫屈!”
“哈哈,你一貫會說大話,這話嚇唬彆人也就罷了,嚇唬我?天方夜譚,是誰代你去了最危險的地方,不然你哪裡有資格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就憑你,想殺我?再過上萬年也不可能。”
見眼前的人忽然提到了譙吟,江蓼亭心裡一抖,正低頭看時譙吟已從海中冒出頭來,江蓼亭見狀便把她一把拉了起來。
而譙吟見到眼前的綠衫男子後,忍不住搖頭笑道:“真是有緣,沒想到又在這裡見了,不知這次可留下姓名?”
綠衫男子對譙吟倒是頗有幾分恭敬之意,他抬手歉然道:“小生葉青萍,隻為屠天滅地而來。”
這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對手,以前遇上這樣的人,譙吟都會對他有惺惺相惜之意,隻是眼前這人實在太過討嫌,她恨不得立馬殺了他。
不過此時她還是好脾氣地問道:“不知葉公子為何這麼大的火氣,是誰惹你不快,或許是站在我身邊的小徒?或者是彆人,亦或是我本人?”
葉青萍卻笑著搖搖頭,倒也直抒胸臆:“無他,就問天下修仙者為何以匡扶正道為己任?肯定有自覺使命如此的人,而我也一樣,從我誕生的那一刻起,我使命如此。”
譙吟聽到變了臉色,拂袖冷笑:“一派胡言!愛恨自有緣由,我看你是一身文氣卻遮遮掩掩,也是無法麵對真實又肮臟的內心吧,對待你這種人,必須得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你才會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