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此人甚是陰毒,你,不可大意。”
阿塗腦中亮光一閃:“上次雅集之人也是她麼?”
顧惜低垂眼眸輕聲說道:“正是。隻是因為王後出身向氏,所以王上顧念她懷有身孕不欲追究向氏之過。抱歉,此事無法還女郎以公道了。”
阿塗笑了笑,輕聲說道:“多謝大人相告。大人不必自責,我的公道並不需要他人主持。”
看著她微微揚起的小下巴,顧惜笑著脫口而出:“也對,那些小人得罪再多也無事,總歸女郎是要把他們都除去的。”
阿塗聽到這話心裡一動,麵上仍舊不解問道:“大人這話我倒是有些不懂了。”
顧惜知她不信自己也不解釋,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女郎不必擔心,你的事我分毫都不會與旁人說。”
阿塗:“相師大人說笑了,阿塗隻是一介平民,斷無其他雜念。”
顧惜挑眉問道:“哦?那女郎又為何千裡迢迢追到丹陽來呢?“
阿塗:“阿塗隻是沒見過離晉風情,所以陪同師兄出使而已。”
顧惜輕歎了口氣,說出的話中帶著一股莫名的委屈:“女郎又何必如此防範,自你我相識,我可從未害過女郎。女郎不是擅觀天測相麼?難道看不出我對女郎無任何相害之意麼?”
他這話卻是不錯,他從未害過自己,倒是自己拆穿了他的雙日同天,讓他在天下之人麵前失了顏麵。可即便如此他對自己彆說報複了,甚至她的命都是他救的。想到這裡,阿塗又一陣內疚,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著站著,溫熱的風吹動兩人的衣角,晃動了地上的影子。顧惜看著地上的影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曾經那麼小的影子現在已經這麼大了啊。
沉默了良久,阿塗重新施禮後鄭重說道:“是阿塗對恩人失禮了。”
顧惜搖了搖頭,眼眸一如初見的澄澈:“女郎客氣了。你我相識時間尚短,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隻是我實在是不喜被女郎防備,所以今日才唐突女郎了。”
阿塗目光清明,直言問道:“既然大人以誠相待,阿塗也有一不解之處,還望大人解惑。”
顧惜:“請說。”
阿塗望著他緩緩開口:“大人為何如此關心我?“
顧惜神情一僵,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後,他溫聲說道:“我關心你不是正常的麼?”
阿塗不解:“為何?”
顧惜抬頭看著如洗的天空,輕聲說道:“這世上懂觀天測相的恐怕隻你我二人了,難道我不該關心這個唯一懂我所知的人麼?”
阿塗“哦”了一聲,又點點頭:確實,自己對他莫名的熟悉感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想來人與人交往本身就奇怪吧,有人可以一見如故,有人相識多年卻不相知。顧惜說的不錯,至少從麵相上看此人並不是壞人。自己又豈能因為過於防範而傷了他人的好意?自己實在是太過於著相了。
想明白此處,阿塗也不再糾結,問道:“大人可要禮佛?”
顧惜挑眉:“你看著我像是會理佛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