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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走,就走了將近一夜。
後麵商隊馬車中的人先有些坐不住了,一個嬌俏的女郎掀開車簾對車外的郎君道“哥哥,你怎麼也和鄉下那些姨婆一樣相信江湖術士啊?趕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休息下,你非要繼續趕路,你看,我的腰都快斷了。”
車上另一個溫婉的女郎也勸道“是啊,從古至今,地動之事,豈是人力可預測的?哥哥大可不必如此緊張。丹兒尚且年幼,還是先停下,讓丹兒休息下吧。”
趕了一夜的路,並沒有聽到有何異動,主事公子心裡也有一絲後悔“難道真的是自己草率了?”
但看著前方速度越來越快的隊伍,他還是咬了咬牙說道“地動這種事一旦趕上那個萬一,就是滅頂之禍。寧可信其有吧,最多不過是辛苦幾日。妹妹們再忍忍,咱們已經走了這麼久了,就再走走看,到前麵咱們再休息吧。”
轉頭又對著自己的管家吩咐道“和車夫們都說下,加快速度,全力跟上。”
一路上,為了方便觀天,阿塗沒再乘車。因不會騎馬,白澤便提議自己帶她一起。
此時,白澤將她攬在胸前騎在馬上,為了防止冷風吹到阿塗,還用寬大的鬥篷把她罩在懷裡。不知情人看他們如此,必定會誤以為這是一對恩愛的情人。不過,此刻兩人都已經顧不上他們如此是否過於親密了。
阿塗從鬥篷裡探出頭看著外麵的天,時不時吩咐調整著行進速度和路線。她緊緊攥著的拳頭,泄露出了她此刻的緊張。
她其實經曆過地動,雖然她那時年僅五歲,但是因為地動造成的傷害太過慘烈,到現在仍舊曆曆在目。她還記得,那次地動,山頭被夷為了平地,山穀出現了無底的溝壑,無數的人被溝壑直接吞沒連屍首都沒找到。僥幸活下來的人或失去了胳膊或失去了腿,從此餘生也都很艱難。
當年是大巫用他自己的半條命與神明祝禱交換,換取了地動平息。可是大巫教了阿塗一切,卻獨獨不肯教她以命交換的祝禱。阿塗知道,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用一天真的去用它。所以如今,真的麵臨危難時,自己除了提醒,什麼也做不到。
想到那些固執留在曠野的商隊,阿塗閉上了眼睛,不敢去想他們的下場。
感受到阿塗的驚恐,白澤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幾百人奔走了一夜,天終於亮了,此時他們已距離山穀百裡之外。
與阿塗確認過應是安全了,白澤便吩咐眾人停下原地休整。
所有人都累的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少士兵都對於阿塗心有埋怨,“這個苗女為了自己出風頭編造地動謠言,害的大家勞累至廝。可是地動呢?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但是礙於二公子的威嚴,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那邊,商隊也停了下來。
幾乎是馬車一停下,車裡麵的女郎便立刻從裡麵鑽了出來,趴在馬車邊吐了起來。
“我回家一定要告訴父親,哥哥你欺負我,嗚嗚嗚.....”嬌俏女郎看到自己姐姐因為暈車都吐了,氣得直接哭了起來。她們姐妹自小金尊玉貴的養大,還從沒吃過這種苦,這一夜趕路實在是要了她們半條命。
主事公子看到自己妹妹如此說,也隻能苦笑道“是我的錯,等回了家,你想要什麼我都依你,丹兒快原諒了我吧。”
被稱為丹兒的女郎還在生氣,故意彆過頭不理他。
主事公子無奈,隻得又去和另一個女郎說“阿葵,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被稱為阿葵的女郎搖了搖頭“無事,隻是有點暈,吐完了就好多了。”
主事公子見狀,也隻得連連道歉,然後又吩咐隨行的夥計趕緊去點起篝火,煮些熱湯。婢女們則是上前扶著兩位女郎下車透氣。
那邊,阿塗也被白澤扶著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