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塊平安無事玉牌,謝懷瑜通身上下再無餘飾。莊蕊挽著她往外走:“哪裡來的仙女姐姐,快出去讓彆人飽飽眼福。”她覺得謝懷瑜平日也算漂亮,但和今日一比,就暗淡許多。並不單是換了身衣服裝扮,還有神態氣質的細微變化,莊蕊說不上來,就是心裡覺得不一樣了。
兩人往中間的廂房走去,半路上碰見幾個同門,莊蕊衝他們微笑,但他們卻個個都望著謝懷瑜,神情古怪。
莊蕊拉了拉謝懷瑜的袖子,低聲道:“懷瑜,你覺不覺得,大家都在看我們?”
謝懷瑜“嗯”了一聲。
莊蕊有點惱,重重扯了她袖子一下:“‘嗯’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多說兩個字?”
她身材嬌小,比謝懷瑜矮了大半個頭,謝懷瑜隨手摸了摸她腦袋:“好。”
“謝懷瑜!”莊蕊打掉她的手,“你……”
“謝師姐。”一個小弟子跑過來,“柔雪師姐回來了,在掌門那裡,謝長老讓你速去。”
莊蕊懷疑自己聽錯:“什麼?你說誰?誰回來了?”
那小弟子說:“謝柔雪師姐啊。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謝柔雪不是早就……”死了嗎?莊蕊轉過頭,見謝懷瑜神情有些微的恍惚,隨即微微頷首,舉步便往掌門的院落去。死人竟然複生,莊蕊十分驚奇,也跟在後麵。
褚宜年的房間裡擠滿了人。謝懷瑜先跟掌門見禮,抬眼見褚宜年下首原本該是某位長老的位子上坐了個妙齡女郎。這女郎素衣如雪,發綰望仙髻,出塵脫俗,秀美動人。雖薄施粉黛也難掩病容,但不減麗色,反而更增一分我見猶憐。這美人兒眼睛一動,與謝懷瑜對上。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但千言萬語,仿佛都在目光的交鋒中。
莊蕊也擠進來,悄悄隱在一旁,隔著人群一看,那白衣女郎可不就是謝柔雪麼,大感不可思議。她目光一轉,隻見謝衡和容齊眼睛死死黏在謝柔雪身上,似乎連謝懷瑜進來也沒瞧見,不由為好友不平。
謝柔雪身旁站著個滿頭銀發、老態龍鐘的婦人,手持一根烏木杖,此時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睛上下打量謝懷瑜,突然說:“就是她?”
這三個字讓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彙聚在謝懷瑜身上。謝柔雪嬌柔動聽的聲音響起:“姐姐,彆來無恙。”
謝衡轉頭,強忍著怒氣道:“你可算來了。我倒要問問你,當初在周流地宮中,為何對柔雪見死不救?”
謝柔雪以一方雪白絹帕掩口咳了兩聲。容齊手一抬,送上一杯靈茶,緊張地盯著她,似乎生怕她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