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留影珠是一種可以錄存影像的靈珠,隻能錄存,不能修改。眾人眼睛一亮,俱都想到:既用了留影珠,隻要放出其中影像,自可真相大白。
閆冰目光閃爍,力持鎮定,但臉色刷白,放在身前的手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
謝懷瑜指尖靈力微吐,靈珠的光越來越盛,在前方交織成一副景象:山野林間,一女修停下腳步,淡淡道:“滾出來!”跟著樹葉搖晃,從天上落下兩人。地麵裂開,從下頭摔出一人。
這女修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初綻般的清豔容顏,正是謝懷瑜。三位女修狼狽起身,其中一個的容貌大夥兒也都認得出,正是殿中的閆冰。
……
隨著留影珠中景象一幕幕播放,眾人直看得心潮起伏,各有所思。而閆冰卻像是勾起了極痛苦的回憶,低著頭身子發抖。當畫麵中謝懷瑜的聲音說:“……得罪了金丹修士,該當如何?”時,她嗚咽一聲,掩麵疾奔而出。身旁幾人立刻追了出去。留影珠放完,殿中一時鴉雀無聲,眾人心中暗歎今次這壽宴可真是**迭起,不虛此行。
謝柔雪輕輕咬唇,一時不知如何圓場。便聽一人道:“她們對你不敬自是有錯。但你對穀主的汙蔑侮辱,咱們也都聽得清清楚楚!”謝懷瑜轉頭,見閔姑姑柱著烏木杖,怒視著她。
謝懷瑜笑道:“究竟誰對誰不敬,相信在場道友心中都有數。三個練氣、築基的修士,仗著是清虛穀的弟子,跟蹤彆人強買爐鼎。買賣不成,就要動手搶,還要割人舌頭。就這樣,閔姑姑你還能辯駁,清虛穀的臉皮怕是比丹藥還要厲害,在下領教了。”
閔姑姑怒道:“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謝柔雪道:“姑姑息怒。此事確是柔雪教徒不嚴,向姐姐賠罪。”說完,盈盈下拜,並遣身旁弟子向謝懷瑜送上療傷丹藥。
人叢中有人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壽宴繼續吧。”說完輕輕咳了兩聲。這人容貌清俊,隻是身形格外單薄,麵帶病容,鬢有銀絲,正是飛羽莊莊主周延。他素有名望,一語而出,眾人紛紛點頭。
清虛穀弟子越過謝懷瑜,向彆的賓客道歉,請人入座。謝柔雪眉頭微蹙,似乎大受打擊,謝衡低聲安慰。一時無人理會她,似是存心將她晾在場中。謝懷瑜心中冷笑,拂袖而出。
她初時腳步極快,漸漸慢了下來,心中失笑:“我何必生氣?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大家看了留影珠,心中自有評判,丟臉的是她。”怒氣漸消,更覺肩膀劇痛難當,當下鑽進假山石洞中,服下丹藥,盤膝運功療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林子外頭有人爭吵。一道女聲道:“為什麼紫涼果不見了?”一道少年聲音惴惴道:“我也不知……我去前麵上茶了。”另一個少女急急地道:“我,我在看著點心……他!是他負責果盤!”
先前那聲音頓了頓,問:“你不是穀中弟子?”
一道清冽低沉的聲音響起:“回仙長話,在下是極意宗弟子,奉師命前來幫手。”
那女子似乎輕笑了一聲:“哦?來後廚幫手?”那極意宗弟子默了默,低聲道:“在下容貌不佳,修為也低,讓仙長見笑了。”女修聲音拖長:“極意宗的弟子,自不會做那等偷雞摸狗之事。定是你們哪個偷偷藏了,卻不敢承認!”幾人自然急著分辯否認,那女修道:“這倒奇了怪了,你也沒拿,他也沒拿,莫非靈果成精,自己溜了?馬上時辰就到了,許堂主若是怪罪下來,我可救不了你們!”說完匆匆離去。
幾個小弟子又急又怕,一邊重新擺盤,一邊埋怨那極意宗的弟子:“都是你沒有看好!”那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道:“東西交到我手裡便是這樣,我從未見過什麼紫涼果。”少女聲音陡然拔高:“你意思是我弄丟的不成?”另一人道:“若是彆的果子都還罷了。紫涼果是這道果盤中的重點,果肉清甜,靈氣飽滿。我們清虛穀獨有的采摘手法,最大限度鎖住其中靈氣,幾乎可抵得下品養靈丹了。一顆兩顆尚好,一大堆就難免引人眼熱。咱們也不追究什麼,隻要拿出來,一切好說,也不會去仙長處告發。”這話處處暗指那極意宗弟子竊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