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寒話音一落, 清虛穀的弟子忍不住群情激憤, 叫嚷道:“你說什麼?”“清虛令的確是掌門令牌, 但是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一個無德之人撿了去,咱們也要奉他為主嗎?”“謝穀主受命於林先穀主, 我管清虛令認誰, 我反正隻認她一個!”
吵吵嚷嚷中,一道女聲高高響起:“荒謬!”這人外貌約莫三十上下,妝扮豔麗,聲音尖利,謝懷瑜似乎在哪兒聽過。
她一語而出, 見眾人都看著她,昂起下巴, 指著崔寒道:“你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弟子,也敢在我們穀主麵前口出狂言?”
謝懷瑜道:“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也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
她聲音並不大,也不如何嚴厲, 隻是將那女修的話一字不差地還了回去。
那女修一噎,臉色漲紅, 和謝懷瑜對視一眼,氣勢先弱了,強撐道:“懷瑜長老, 這小子胡言亂語, 不但冒犯了我們穀主, 還冒犯了你。你乾麼護著他?難道你真的覬覦我們清虛穀的穀主之位麼?”
謝懷瑜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修道:“晚輩是清虛穀刑堂弟子伏清芳。”
謝懷瑜點了點頭:“難怪我覺得你聲音耳熟。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宴會時在後廚放任小弟子冤枉崔寒偷竊紫涼果的管事吧。”
伏清芳道:“你……懷瑜長老,哪有那事?我可是一句話,一個字也沒冤他。”
謝懷瑜道:“哦?來後廚幫手?……極意宗的弟子,自不會做那等‘偷雞摸狗’之事……這倒奇了怪了,你也沒拿,他也沒拿,莫非靈果成精,自己溜了?……”
她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表情驀然變得嘲弄輕蔑,語氣拖長,尖酸刻薄,停頓和重音更是微妙。便是沒有一個字說崔寒就是那竊果的賊,但那意思有耳朵的人都不會聽不出來。
伏清芳漲紅著臉急道:“我、我哪有……”
謝懷瑜打斷她:“那你說,紫涼果是崔寒盜的嗎?”
伏清芳神情一滯,不太明白謝懷瑜突然說這件事要乾什麼,謹慎地道:“我不知道。”
謝懷瑜笑著搖搖頭:“不,你知道。當時你並沒有走遠,而是回了廚房。以你的修為,隻要不是自己封閉五感,這麼近的距離,外麵發生什麼都清清楚楚。你知道幾個清虛穀弟子如何想拿住崔寒栽贓嫁禍,我又是如何拿出證據,為他洗刷冤屈的。你都一清二楚。是吧,伏管事?”
伏清芳慌亂地抿了抿唇:“我沒……”
“你沒有回廚房嗎?”謝懷瑜再一次毫不客氣地打斷她,雙目緊緊盯著她,似乎在叫她小心說話。
那天穀中來了不少外人,沒準還有彆人看見她。再說謝懷瑜身為元嬰修士,神通廣大,撒這種謊太容易被揭穿。伏清芳道:“他們隻是要帶崔寒到許堂主跟前去……”
“去乾嘛?領罪?受罰?”謝懷瑜毫不客氣地道,“閔姑姑,許堂主。我極意宗的弟子好心好意來你們清虛穀幫忙,卻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被你們懷疑是小偷。我替他要一個說法,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