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都想不到徐誌軍的嶽父,居然是江北省前任省長王文棟,現在人家正在南方一大省擔任省長兼省委副書記。
按照葉炳文上輩子的記憶,這老頭估計馬上快進副國了,最後退休也是在副國退的。
不過,這樣看來,前一世徐誌軍一路之上的官運也終於解釋通了。
“來來來,吃飯了啊,都彆聊了。”
這時。
丁翠香端著兩盤熱菜從堂屋門外進來,王香傑趕緊起身迎接,一口一個口地喊著,搞得有血緣關係一樣。
葉炳文也收起思緒,快速去了廚房,幫著姐姐葉倩忙活。
午飯的時間到了,一共做了六個菜,辣子雞、紅燒魚等,放在1992年的農村,絕對是高規格的菜肴了。
王香傑跟葉母、葉倩聊天那個開心,甚至比跟葉炳文相處還要輕鬆。
這三個女人唧唧咋咋,從開吃到末尾,都在圍繞兩人談戀愛、結婚啊之類的討論。
更過分的是丁翠香直接問了人家彩禮是要多少錢,一下就給王香傑弄得臉都紅了,正麵回答吧不好,不回答吧也不好,尷尬萬分。
“哎呀,媽!”
葉倩趕緊扒拉了下母親胳膊:“哪有你這樣問的,人家小傑來我們家就是玩的,你再這樣搞,以後都不敢來了。”
“那怎麼了?”
“沒事沒事,姨。”
丁翠香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王香傑就趕緊打圓場,很樸實地笑著:“我……我其實也不懂這些,我爸沒說過。”
“沒說彆問了。”
葉炳文趕緊插話道:“快吃,吃完我開車帶你去縣城轉轉。”
“哦!”
王香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抱著饅頭狂啃起來。
人家一對小年輕這樣相處,丁翠香就算肚子裡有話也不好說了,隻能一臉姨母笑地看著他們。
吃飽喝足後,葉炳文就逃似的,起身帶上王香傑就匆匆離開了家,至於她騎來的那輛自行車就暫且放在家裡。
開著黑色桑塔納,踏上前往縣城的路上時,已經下午兩點半。
葉炳文一上車,就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我媽剛才說的話,你彆往心裡去啊,她有時候……催婚催得沒理智了。”
“我為什麼不往心裡去?”
王香傑卻一臉不解地道:“我們兩個不算談對象嗎?”
“……”
這話是徹底給葉炳文問死了,目視著車前方,兩手抓著方向盤,久久不知道怎麼回答。
其實沉默,就已經是個答案了。
王香傑是淳樸、簡單,但不是傻子。
車內沉悶的氣氛,頓時讓她意識到了什麼,眼眶當場就紅了,收回直視著葉炳文的目光,一扭頭看向車前方深吸了口氣。
“行!我知道了。”
“我會死的。”
葉炳文斟酌了良久,才說道:“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為我被停職了,到最後我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實話,你們都以為我隻要回龍海縣,就能過得不錯,那其實是假象。”
“我之所以在龍海縣還能受到這種待遇,就是因為我現在有讓他們尊敬的價值……”
“可一旦我放棄了現在的選擇,回來後,我對那些人就沒了價值,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跟我過不去。”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沒有一個領導,願意在自己身邊放我這麼一顆不定時炸彈,因為我,對於他們而言太危險了。”
“所以我沒退路……”
葉炳文將車速放慢了,開始對王香傑掏心掏肺地說話。
“在古代,有一個職位,叫酷吏,你懂嗎?就是依附於當權者,跟條瘋狗一樣,到處咬人殺人的一類人。”
“我其實就很像酷吏,什麼時候上岸?又怎麼上岸,一切都是未知數。”
“趙春紅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家族,而是跟江寧市八縣一區很多人都有著利益來往……”
“如果解決掉一個趙春紅,我就收手的話,很快就會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