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華慌忙伸手阻攔,可架不住葉炳文退後幾步,邊倒邊喝,又是三杯下肚了。
都是五十多歲的茅台,這小酒盅一口至少也得有半兩,葉炳文一共六盅喝下去,打底都得三兩酒。
關鍵這酒喝得莫名其妙,徹底把兩位副縣長給架起來了,後麵再談什麼聊什麼,他們都完全處於了一種被動局麵。
“誒呀,上當了啊,忠華。”
這場酒局,算是正式開場了。
雙方的交情也隨著六杯酒下肚,關係直接拉近。
梁守剛擺出一副恨不得捶胸頓足的懊悔模樣,連連哭笑不得地道:“你說咱倆,參加的酒局也不算少了,怎麼一上來被他們給壓了一頭,怎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啊?”
“大意了唄。”
陳忠華也是剩下一臉苦笑:“誰都知道炳文同誌剛正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可誰能想到他這麼人精一個。”
“好了好了!我就是想跟兩位領導親近親近。”
暖場過後,葉炳文開始把話題引入正題,笑著道:“再說了,咱龍海縣現在誰都知道換屆在即,這老書記要退了,縣長也要升了,以後我回龍海縣,可都得看兩位領導的臉色,您說,我怎麼敢不親近親近?”
“這話可說大了。”
梁守剛吃了一口菜,連忙揮揮手:“黨政一把手的任命,炳文你年輕可能不太清楚,但是魏局長知道,這哪是咱們龍海縣說了算的,是要經過市人大組織程序擬定的。”
從趙春紅倒台後,這幾個月來,梁守剛也好,陳忠華也好,私下裡可不少人都直接稱他們為縣長,副字早就拿了。
但這二人倒也沒覺得有啥彆扭,已經默默欣然接受了。
可今天麵對葉炳文、魏長民這些,並不清楚來路的,他們打死都不敢吐露心聲。
“梁副縣長,陳副縣長……”
這時。
魏長民開口了。
有些話、有些事一直繞彎子總不是個事,他作為局長,級彆和年齡都比葉炳文合適,所以就放下筷子詢問道。
“有件事兒,我一會想問兩位領導。”
“長民你說。”
“趙春紅還有個女兒,你們知道吧?”
“嗯,知道,叫……”
梁守剛如果思考的說了一半,陳忠華跟著接話道:“叫趙亞楠。”
“哦對,叫趙亞楠。”
“這個人你們知道現在在哪兒嗎?”
魏長民順著話茬道:“實不相瞞,杏林鄉煤礦的案子雖然明麵上結束了,趙春紅一個人把能扛的都扛了下來,調查也終止了,但實際上,才剛剛開始。”
這話一出口,梁守剛、陳忠華兩名副縣長的臉色瞬間巨變。
前麵說過,這二人跟魏長民、宋永盛一樣,最早都是老縣長帶起來的。
後來老縣長走了,趙春紅當權,於是這二人就倒向了趙春紅。
所以,他們跟趙春紅有著多大的利益往來,又有著多好的交情,這裡麵就不得而知了。
葉炳文、魏長民今天雖然目的是拉攏這兩位副縣長,但可不是光給好處,那樣子就是卑微的求人,人家根本不會搭理。
因此,要適當的上眼藥,要提一下他們的軟肋禁忌,才能方便拿住接下來的主動權。
“這個……還真不清楚。”
梁守剛反應稍微快一些,惶惶了下,強裝自然的愣神道:“趙春紅的性質那麼惡劣,就等著黨紀國法的嚴判,跟他們家的人,誰還敢去接觸?”
“是啊,魏局長。”
陳忠華這才跟著附和著說了句,並順勢看向葉炳文:“誒對了,炳文同誌,你這次從江寧回來,跟這案子有關係?”
其實江寧發生的事情,也就是市委書記兒子梁成祥的自殺,已經傳遍全市各縣,早就不是秘密。
包括這二位副縣長也知道,但他們還沒傻到去提這事,所以就假裝什麼都不清楚的去反問葉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