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
葉炳文起身過去,拿起大哥大,接著便來到了陽台,將門窗玻璃一關,熟練地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這是龍海縣縣長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聽,他隻好再次撥給縣委家屬院那邊,幾秒鐘後,接通了。
“喂?”
“徐縣長,這幾天還好嗎?”
“葉炳文?”
電話是徐誌軍接的,聽到葉炳文的聲音後,就有些不高興了:“你跟我打電話做什麼?”
“徐縣長,這話沒勁了啊。”
葉炳文故作不悅道:“是不是每次跟你聯係,都得假客氣一番?”
徐誌軍打心裡對他是真喜歡不起來,雖然這貨沒有趙春紅對自己那麼威逼利誘,可他就感覺葉炳文城府深得很,更陰更毒,總覺得稍不注意,在哪個地方就給自己埋了雷。
“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現在在羊城。”
葉炳文促狹一笑道:“查到了杏林鄉煤礦的資金去向,但我權力有限,需要你的幫忙。”
“我能幫你做什麼?”
徐誌軍明明聽出來了他言下之意,可故意抵觸道:“你讓我幫你救於鳳琴,我已經去幫了,至於有沒有結果,我也不清楚。現在我人在龍海,你在羊城,我怎麼幫你?”
“徐誌軍,你要是每次都這麼明知故問,可他媽就真沒勁了啊。”
葉炳文本來就煩躁得很,這下被激得耐心全無,冷聲道:“我身上可帶著周春豔和孩子的照片,要不要我今天晚上就去粵東省委家屬院,找你老丈人聊一聊?”
“你……”
徐誌軍就是屬於欠兒欠兒的性格,被這麼一嚇,馬上悻然改口道:“行!你說,讓我怎麼幫?”
“幫老子打電話給你老丈人。”
葉炳文也不羅裡巴嗦地假客氣了,接著怒罵道:“我要是沒記錯,粵東省公安廳廳長,是跟著你老丈人從江北省調過來的吧?我需要他這個廳長的幫助,必須查清楚這筆錢的具體走向。”
“葉炳文,你覺得這可能嗎?”
徐誌軍聽傻了眼:“我們龍海縣的一個案子,讓外省公安廳協助調查……”
“彆他媽跟我說這些。”
葉炳文不等他說完,張口就罵:“明天下午六點之前,我要是收不到粵東省公安廳他們的邀約,明天晚上,我就帶著周春豔和孩子的照片去省委家屬院,老子沒時間跟你墨跡。”
話音一落,當即便掛了電話。
他算是明白了,徐誌軍這孫子就他媽是天生的賤骨頭。
跟趙春紅的時候,一開始,也是假模假樣的擺出縣長的架子,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後來被趙春紅摁在地上摩擦,也就老實了。
所以,對這類人,真不能給他好言好語。
馬德!
就是賤。
打完電話,為了防止韓生重播這個號碼,葉炳文又胡亂摁了一組號碼出去,等鈴聲響起,他便掛斷,接著回到客廳,韓生就嚷嚷著要請他們吃飯,興奮得跟猴子似的,一個勁咧嘴說著。
“哥,我剛跟馬局說了,要不我叫個餐送到家裡,咱們晚上好好喝點?”
“怎麼叫?”
“打電話啊。”
韓生說著將大哥大要過來道:“我認識樓下餐館老板,一會兒就好。”
“那算了,你直接下去點吧。”
葉炳文看了下時間道:“剛好我跟你馬局說點正事,你把飯菜提上來,咱們好好喝。”
韓生愣了下,但也沒多說,點點頭,便扭身從家裡出去了。
馬向遠現在也很惆悵,杏林鄉煤礦的盈利金額接近四個億,這要比他們預判的更多。
這些錢目前從市紀委、檢察院等追查到的資金,攏共不超過五千萬,那也就意味著還剩下三億五千萬要查。
可錢一跑到港島,在1992年這個時代基本上就等於丟了,哪怕明知鄭凱峰這個港商身份,就是用杏林鄉煤礦賺取到的,可沒有實質性證據之前,誰也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上個月,那位老人剛南巡講話回來,所談及的內容就是要對資本放寬政策,這要是追查緊了,就是在跟國家政策對著乾,沒啥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