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應的,民間流出的消息九成不靠譜。
和魔尊有關,問澤遺還是留了心眼。
南垣城叫得上號的茶館不多,輪番過去探查也用不了多久時間。
“師弟。”
他正打算尋去茶館的路,身後傳來極小的聲音。
問澤遺回眸,驚喜:“師兄?”
淺墨色元神似是和蘭山遠本人連上,此刻終於開了靈智。
元神周邊縈繞的魂火極弱地擺動了下。
為不引人注目,問澤遺引著魂火來到處無人暗巷裡:“這些天聯係不上師兄,還好師兄沒出事。”
“一切皆好。”蘭山遠語調溫和。
“隻是閉關期間摒除外物,所以才沒和元神通感。”
他聲音如常,卻絕口不提突破境界的事。
問澤遺清楚這回突破是失敗了。
化神期修士突破失敗是常事,心照不宣沒再往下問,同他簡要說明當下情況。
“暫時還沒尋到魔尊殘魂的蹤跡,但我猜他藏得離我們不遠。”
黑霧最濃重的區域在南垣城正中,正所謂大隱隱於市,魔尊藏身於市井間的概率極大。
“師兄與魔尊交過手,覺得他的殘魂會以何種樣貌存在?”
“他行事張揚喜喧鬨,在位時就曾屢次易容,去往凡間興風作浪。”
蘭山遠溫聲:“如果真藏匿在人群中,大抵是化作人形。”
仙魔不兩立,修真者都見過老魔尊的畫像,也從自家師兄姐和師尊那聽說過老魔尊的武功路數。
問澤遺思忖:“誰都清楚魔尊的長相,可蒔葉穀卻沒找出魔尊穹窿的確切位置,說明他哪怕變成人樣,肯定也已經改頭換麵。”
“師兄,我想先去茶樓打聽消息。”
“的確是眼下最好的辦法。”蘭山遠讚道。
說走就走,問澤遺帶著元神穿過縱橫的街巷,今日是個豔陽天,暖意驅散寒病,他的腳步愈發輕快。
連過了幾家小茶館,裡頭都請不起說書先生,問澤遺便沒駐足停留。
“未時到,今個有中土來的說書先生嘍————”
鑼聲混在熙熙攘攘裡,宛如落入沸騰油鍋中的水滴。
問澤遺循聲看去,不遠處正是家兩層竹搭的茶館。
中土的茶樓講究清淨含蓄,偶有仙家會進去落腳。但南疆的茶館不指望掙修士的錢,就圖個熱鬨,銅鑼敲得震天響,想不注意到都難。
“借過。”
問澤遺從看熱鬨百姓中間擠進去,還得時不時回頭,留神光團有沒有跟上來。
“不必擔心。”
蘭山遠繞到他跟前:“我不會跟丟路。”
“難為師兄陪我擠人堆了。”
忙亂中,問澤遺拍掉隻鬼鬼祟祟伸向他錢袋的手,終於進了茶館的門。
看熱鬨的百姓多,可真正有錢坐下來喝茶的人是少數。
問澤遺沒有用靈石,而是遞給小廝些靈石兌來的當朝銅幣,假裝成沒修為的劍客,兀自尋處離說書人近的角落坐下。
他之前隻有通宵趕稿才會喝茶,對茶也沒講究,趁著小廝還沒過來,壓低聲音問蘭山遠。
“師兄你見識廣,這兒什麼茶好些?”
“理應是當地產的垣春白,眼下正好為藏了半年,入口上佳的時候。”
“那就來壺垣春白。”
問澤遺看了眼價錢,雖然貴,但還在他的接受範圍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