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還有這個,”眼見急中生智十分奏效,秦鑒瀾心中欣喜,一邊竭儘所能看清侍衛身後的情景,一邊絞儘腦汁拖延侍衛關門的時間,“這些飯菜都冷了,我一吃冷食就要跑茅房,到時候讓你們更麻煩!”
“你吃得下這麼多?”一臉橫肉的胖侍衛冷哼一聲,打量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秦鑒瀾心中一驚,迅速把雙手放在膝上,用寬大的衣袖遮住自己,以免引起這些雜碎的邪念。
胖侍衛身後探出一個新麵孔,好奇地盯著柴房內的情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瘦侍衛,怯生生地輕推了一把胖侍衛的裝甲,小聲勸道:“少主說過不能傷害夫人,咱們要不還是把飯菜拿過去熱一下?”
“……行吧,”胖侍衛皺著眉頭,用力把地上的瓷碗撈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秦鑒瀾,“我就看不慣這些上等人,死到臨頭了還擺出這副做派。真要栽到了平常生活裡,還不知道要怎麼叫苦連天呢。”
秦鑒瀾怔了怔,一時說不出話,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退出去,重新閂上了厚重的木門。
從侍衛的視角來看,他們說的確實沒有錯。
多年身居高位,慣於把握權柄,又如何能低下頭,看一看常人生活。諷刺的是,正是這個對百姓而言算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偏偏給了她吵著要換一碗飯的理由,也給了她看清外部環境的寶貴時機。
短短幾分鐘時間,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應該是被關在一座宅子的柴房裡,由“少主”的人負責看管,而且處境危險——用胖侍衛的話來說,已經“死到臨頭”。
秦鑒瀾慢慢走動起來,在柴房內部看了看。本就不大的空間,被柴堆占據了一大半位置,沒有窗戶而僅有懸在門上的一盞小油燈,顯得萬分昏暗。她正思索著要不要順著柴堆攀爬,看看房梁附近會不會有什麼新事物,門扉處吱呀一聲,再次被外部力量打開。
秦鑒瀾原本揪著一根柴火正準備往上爬,冷不丁聽見身後木門一響,慌忙向前走去,想要躲到柴堆後麵。不料腳尖踢到幾塊木頭,疼得幾乎要當場跳起來,馬上又踩到了滾落在地的木柴,整個人重心不穩,驚叫著向後倒去,雙臂在空中揮舞。
腰上傳來一陣恰到好處的力道,門邊人從善如流,伸手扶住秦鑒瀾。
“呼……謝謝……”秦鑒瀾擦了擦額前的冷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口中道著謝回過身來,瞬間愣在原地。
白衣勝雪,長身玉立。劍柄在身側晃蕩,眉目間蘊著冷泉般淡雅的意味,氣質出塵。
秦鑒瀾心中一喜,伸出手就要擁抱他:“玄晏哥,你來了!”
李玄晏抬起一邊手掌,生生製止了秦鑒瀾奔向自己的腳步。
“夫人,”年輕人麵無表情,字字謹慎,“宿州逆反,北疆叛亂。聖上旨意是羈押宿州質子,派我隨軍前去北疆,親自鎮亂。”
秦鑒瀾杏眼圓睜,情急之下也就顧不得那麼多,社死就社死,索性把眼一閉,喊道:“我爹是柱國大將軍,十三年前大破叛軍,你們不去請他,反倒把我關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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