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孤立無援(下)(1 / 2)

穿書後踹掉夫君 遲英 6156 字 1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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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得到大夫口中完整的消息,她隻得咬了咬牙,背過身去假裝揩淚,顫聲糊弄道:“我既已嫁入宿州宮室,柱國府那邊,兄長應當會處理……”

言下之意,無論從誨居的生活和將軍府形成了多大對比,娘家那邊,都不是已出嫁的女子插手的了。

形勢緊急,秦鑒瀾大腦轉得飛快,但就怕這個匆忙編造的理由,會讓胡大夫和夫人覺得,她這是隨賀子衿去了宿州皇宮,過上了宿州貴族紙醉金迷的生活,從此再也不想回到柱國府,懶得管父兄的破事,讓他們覺得她實在冷血。

即使這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顯然是因她而起。

果不其然,活了大幾十年的胡夫人默立一陣,伸手挑亮了燈芯,語重心長地幽幽歎道:“秦姑娘,我知柱國對你指腹為婚,你一定心存不滿。生父如此,令你寒心,雖有養育之恩,但在將你送出去的一刻,你也就已經儘孝報恩了。如此一來,你既已到了宿州,又何必折回剡地,自投朝廷落網呢?”

“噢!”她瞪圓了眼睛,指指兩臉相同擔憂的夫婦二人,又指指自己,終於恍然大悟道,“你們這是覺得,我回鎮北關,是想要回來給秦柱國求情?”

怪不得城門處,的確有零星幾個士兵舉著懸賞令,和進城的人比對。

大概是懸賞令上,畫著她和賀子衿兩張人臉的版本還沒更新;加上李玄晏親眼看著她和賀子衿的黑馬,跑進了北疆,大概是覺得這邊秦經武被捕的消息暫未傳到宿州,她要回來也不可能那麼快回來,於是城門處的盤查還是鬆懈了,讓她順利逃過一劫。

秦鑒瀾額角沁出汗滴,暗自歎了聲好險。

也得虧她說做就做,昨天決定離開,今日馬上動身,沒給剡朝皇室反應的時機。

這大概也意味著……她實際上,並不如自己剛剛擔憂的那般弱小吧?

“朝廷原意如此,”胡大夫皺著眉,憂心忡忡道,“你出閣前,相貌早已譽滿皇城,後來卻仍為了不違逆父親,願意下嫁質子。況且,質子在皇城的名聲,向來很差。朝廷那邊,大概是覺得以你的孝心和大義,關押了柱國和你的兄長,你也會乖乖束手就擒。”

朝廷好清奇的腦回路,聽得她發笑。

“他們自己做儘惡事,還敢把賭注押在我身上,賭我的品性,”她回想起柴房裡昏黃的油燈,身後高高的柴捆,胖侍衛猥瑣的表情,聲音出奇地冷靜,壓著心底的怒意,“覺得我會謹遵孝道,這不是欺負女子麼?”

這不是欺負,囿於封建遺毒,沒像男子那樣正經讀過書,從小被灌輸不知道什麼思想的真千金麼?

何況……最先作惡的,本來就是朝廷的人。

是李玄晏。

現在想來,那次談話,也是她對李玄晏的濾鏡,再度粉碎的時刻。那時的賀子衿,的確在她心中略占上風。

鎮北關的清晨,雲霧初開,那天賀子衿來到溪邊,獻寶似的,交給她自己跑去當鋪贖回來的耳環。

一抹深碧,看得她心間些許蕩漾。

那時他們的指尖拍打著奔過的溪水,說著話。在旁邊浣衣的人看來,賀子衿一副不值錢的樣子,笑著主動攬過洗衣服的活計,而她閒坐在一旁。旁人看一眼就要羞得不再看了,也是心裡酸得牙癢癢,大都以為他倆親密無間。

實際情形是,過了沒一會,秦鑒瀾撥動著身前的溪水,有意無意地問起:“那日被困柴房,你是怎麼發現了我?”

她想問的,其實是賀子衿怎麼救下她,然後受傷的事。

畢竟她一點都不記得了,暈過去再醒來時,人已經在黑馬背上,一路朝向鎮北關。

然而見賀子衿從未主動提起那場險遇,秦鑒瀾想著循序漸進,乾脆從頭開始,把想問的都問一遍。

第一件事,當是她被困柴房之時,賀子衿站在門外,拉開了門扉。

她一度以為是自己推開的門,正疑惑著怎會如此,就看到銀紋玄衣的男人,從背後架著瘦小的小侍衛,匕首出鞘,眉骨上附著一層薄汗。

打鬥過後,他喘息低沉:“鑒瀾,我來救你。”

眉目俊朗,桃花眸卻毫無笑意,抿著薄唇,與往日判若兩人。

宛如從天而降,一下撞進她眼底。

可他怎麼就發現了她?

賀子衿大概沒想到她會問他這個,略微一怔,答道:“那夜你一夜未歸,而我假裝摔斷手,後來又喝得有點醉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夜。”

秦鑒瀾瞬間想到,那個輕盈翻下枝頭的白衣身影,月色如水。

清朗的月色下,一意向她伸來的掌心:“鑒瀾,我應承過你的。”

那時言之鑿鑿,回想起來,心中仍有風雷。過後也是輕歎。

所以她隻是點了下頭,示意賀子衿繼續說。

賀子衿手上浣衣動作不停,邊洗邊回憶:“第二天一早,李玄晏來到從誨居,說宿州大君再度反叛,讓我趕緊離開皇城,不然會讓你為難。我想想也是,即刻喊夏老頭備馬,準備出發。”

秦鑒瀾聽著聽著,蹙起了眉:“怎麼會?你早上就準備出城,可你把我救出來的時候,分明是晚上。”

“那你得感謝,從誨居有個好侍女,”賀子衿歎了口氣,“心蓮告訴我,你前夜根本沒回府上。我雖然要走,但不能這麼匆匆忙忙地走。至少得了解一下,你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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