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終)非夢非誤(2 / 2)

穿書後踹掉夫君 遲英 5148 字 10個月前

原來天香樓的廚子刀工精湛,將馬蘭頭切得細細碎碎,又拌上滑白的香乾和撲鼻的香油,聞著令人食指大動。但隻用竹箸,卻難以夾取,一夾起來就從筷尖碎掉,落到桌上。

她看著自己浪費掉的那些,連忙在心中默念著罪過罪過。對麵那人卻伸過手來,指尖親昵地在她唇角一抹,擦掉翠綠的殘渣。

還調侃地問道:“你呀,連吃飯都吃不到嘴裡,要不是帶著我,出門在外怎麼辦?”

她心中微微一動,仿佛又回到鎮北關的河邊,他洗衣服,她洗櫻桃,不時在他嘴裡塞一顆,堵他沒完沒了的笑話、胡話,現在想想,或許還有真心話。

“我翻了大半座皇城,找了你一天一夜呢。”

她坐著馬車離開從誨居那夜,他在街角的青石磚間,撿起了他為她畫的小像。

然後,越過大半座都城,找到了她。

另一個問題,整整一年以來,她與他離開宿州、雲遊四海,卻一直避而不問。

這時她看著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眸,忽然有勇氣張開了口:“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你的夫人其實並不是將軍府的千金,而是另一個人,這一切都是個誤會,甚至是一個錯誤,你會怎麼想?”

賀子衿不悅:“咱們不是說好了,這輩子不提秦經武麼!他得到將軍名號又沒恢複職位,你還不讓我去都城,看看他現在是生是死,好讓我安心點!”

“少打岔,”她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如果一切都是誤會,都是夢境呢?比如說,你其實根本不認識我?”

他看著她,她的臉微微側過去,琥珀色的眸子中隱隱是擔心。

賀子衿就笑了。

他的手放在桌上,輕輕握住她那隻晃在他眼前的手,拉到唇邊,印下熾熱一吻。

第一次認識她,似乎不在新婚揭開蓋頭的刹那,不在從侍女手中接過來,隨意擦在他額角的毛巾,不在低垂著眉眼的臉,不在安安靜靜的從誨居。第一次認識她,倒像是在……元宵宮宴那夜。他看見一個纖瘦的姑娘,穿得人模人樣,卻對著熙熙攘攘、珠光寶氣的大殿名利場,癡氣地將自己的臉,藏在一盆壽鬆後麵。像是有什麼在吸引著他,令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發現對方竟是從誨居中保著一府老小十數條人命的花瓶,是他的夫人。他此前怎麼不知道,她竟然會對著見過千百遍的醉漢,露出那麼生動那麼鮮活的笑,與從前判若兩人?那便是他真正心動之初。愛到願意永遠追著她的紅馬兒,有六十年就追六十年,有一百年就追一百年,攜手遊遍四海,直到天涯儘頭。

能這樣看著她,聽見她說話,與心愛的人近在咫尺,於人生前二十年而言,都是如夢似幻的事。

賀子衿先是按了按她溫熱的掌心,笑道:“這不是碰得到的嗎,又如何是夢呢?”

緊接著,她分明看見,他一貫不正經的桃花眸中,微微顫動著光芒。

像是回到他們出發前往鎮北關的那天,他騎在馬上,向她伸出一隻手來,說:“上來吧。”眼睛看著前方,並不看她,她卻能看見其中顫動的光芒。

“紅葉之盟,莫失莫忘;”賀子衿俯在耳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都說給她聽,“天涯漫步,非夢非誤。”

“這四句呢,說的便是那個傳說中騎著一匹紅馬奔進北疆,跑到宿州天狼騎陣前,將文書交給宿州大君,阻止了一場戰爭的姑娘,和被她救下的人,以後的故事。”說書人字跡遒勁,一邊和台下的小童們說著,一邊特彆滿意地欣賞著自己寫下的“非夢非誤”四個大字,轉頭道,“這幾個字的寫法,要像我剛剛那樣,先這般起筆,然後那般……”

一句話還沒講完,茶館外已經站著一個男人,長身玉立,白衣勝雪。

“客官,”撥拉著算盤的人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一下,格外專心,“茶館打烊啦,咱們在教這些孩兒,有啥事明天趕早吧。”

白衣人頓了頓,喚道:“三算子。”

這樣一聲,把三算子嚇得手一抖,算盤上的珠子立刻亂了;堂中講得抑揚頓挫的書生,也丟下折扇,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眼見著就要往地上跪。

李玄晏的眼眸沉了沉。“叫我玄晏公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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