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紀文康站起身,提步就要往餐廳走。
他目光忽然瞥見紀雪城的手腕,稀奇道:“你戴的什麼表?”
紀雪城隨口說了牌子。
他搖頭:“太次了。你上次過生日,我不是送了你一塊5062。”
“那個太引人注意了,我怕不好。”
餐廳與客廳之間隔著一條長長的過道,兩邊圍著透明玻璃幕,晚上點燈以後,便能欣賞到外頭的綺麗院景。
紀雪城邊走邊聽紀文康說:“晏家十幾年前還能評說一句科技新貴,近幾年大不同,資本積累越來越深厚。現在政策風向也朝著他們的領域,潛力非常大。”
“晏泊嘛,是他們家長子,底下一個妹妹,闖娛樂圈去了,將來大概是不準備接手家業的。本來我挺看好這個小夥子,可就是一點不太喜歡。”
說到這,他停了停,像是刻意賣關子。
紀雪城卻如有所感,“他的工作?”
“是了。”紀文康重重一點頭,“說起來,也是份正經體麵的工作,但是對我們兩家的事業實在沒什麼幫助。將來你也得勸著點,闊少爺體驗完人生,還是該趁早回到家裡公司幫忙。”
兩人進了餐廳。
大理石餐桌上鋪著繡紋精致的餐布,排了四菜一湯。今晚顯然是中餐主場,花膠乳鴿香氣撲鼻,湯汁裡浸了不少滋補中藥,因而含了淡淡的清苦香。
“我和他說,最好儘快安排雙方父母見麵,這樣才好走接下來的程序。”動筷子前,紀雪城說。
紀文康連連點頭,“有道理,我也和老晏說一聲,看他們什麼時候有空。後麵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紀雪城應下。
這頓晚飯吃得格外安靜。
紀家請的私廚,水平不可能差,但紀雪城卻覺得,今晚味同嚼蠟之程度更甚於中午。勉勉強強應付過去,她便要走。
紀文康也沒多留她,隻是在她臨走前遞過去一個包裝袋。
紀雪城不解其意,打開裡頭的小盒子,發現是一對十字星鉑金袖扣。
“下次見麵,彆空著手。”紀文康囑咐她,“禮數要周全。”
袖扣外緣鑲嵌了一圈細密的鑽石,閃得很是晃眼。紀雪城眼皮動了動,啟聲問:“這對袖扣,您什麼時候買的?”
“前兩天。在舊金山的店裡看到,看著很合適,就買了。”
合適。
合誰的適?
紀雪城沉默著將它們收起來。
*
回到家裡,天早就黑透了。
紀雪城按開指紋鎖,摸著黑在玄關處換鞋,隨手將包甩在沙發上,然後才打開客廳的落地燈。
她極偶爾回旭山彆墅,多數時候住在這套市中心的公寓,離上班的地方隻有十分鐘車程。
這套房子是她剛回國工作時,紀文康送她的禮物。麵積近兩百平米,雖然遠遠不及旭山的獨棟,但是對於獨居的她,已經不能更富餘了。
除開大一那年不談,紀文康在給她花錢這件事上從不吝嗇。從小到大,她一路讀國際學校,每年學費大幾十萬,還有各種專項興趣班、冬令營夏令營,紀文康撒鈔票撒得眼睛也不眨。
十二三歲那會兒,同學之間已經開始懂得攀比,紀雪城難能免俗。
鞋子、背包、手表,各類叫得上名的限量款,隻要她想要,沒有一天以內到不了手的。
向娟一度擔心這樣嬌慣太過,便刻意對女兒管得嚴一些。紀文康卻不以為意:“女孩子嘛,就是要富養,又不是男孩子。吃不了太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