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康卻搖頭:“沒這個必要。真正重要的,哪怕前麵已經有人說過,到了最終的節點,該提的還是要提。不然底下的人,不會有太多重視。”
“哦……”紀雪城被點醒,想了想,重新補充了幾句。
紀文康再次看過,點點頭道:“不錯,就這麼發。”
他長舒一口氣,靠回床上,隨手開了病房裡的電視,“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新的項目,市二院分院的那個。”
“噢,他們啊,”紀文康若有所思道,“上半年我就聽到過風聲,不過當時在位的還是老院長,他八月份退休,新院長才接任。”
“如果是老院長,事情倒是更好辦,畢竟老王老劉他們幾個都有交情。新人上馬,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紀雪城聽完,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電視裡正在放送晚間新聞,報道的是今天市裡傑出青年企業家的表彰大會。鏡頭一掃,某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右下角。
“江山代有才人出。”紀文康莫名感歎了一句,“你還記不記得,這個肖家,以前和我們往來得挺勤快。”
紀雪城如實道:“如果您說的是在我讀大學那幾年,我確實沒什麼印象。”
紀文康遺憾:“好像還真是。不過這個肖一明嘛……到底是年輕了,眼界不夠寬,還要再多曆練。”
他的床頭放著一束包裝精致的向日葵,花瓣上的水露未乾,開得熱烈。
紀雪城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進門之後還未過問紀文康的身體狀況。
“您……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她問得有些生硬。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問題。早上起來有點發燒,掛水之後就退了,倒是小孫,還有我那幾個助理,緊張兮兮的,要我說哪裡至於呢。”
紀雪城安靜微笑:“他們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現在就快到流感高發期,小心一點總是沒錯。”
工作和問候都講過,再待下去,大概就是無儘的沉默。兩人都意識到這點,於是默契地道彆。
紀雪城終於發現,晏泊倒是個很好用的借口,在她順嘴提及晏泊還在家裡等她回去吃飯時,紀文康笑得從容而讚賞,連態度都緩和了不少,直言下次不妨帶他一起回家。
這一趟並未耽誤多少時間,她開車回到家,也才晚上七點半。
她沒急著上樓,而是坐在駕駛座上打開了手機。
和方意闌的通訊並不算頻繁,尤其是最近,大半個月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她感覺紀文康可能差不多到了膩味的時候,算算時間,這已經是他近幾年維係最久的關係了。
可紀雪城覺得奇怪。
雖說她找方意闌的目的性很明確,為的就是推測出宋哲陽和紀文康的關係進展,但她從未與之透露過任何相關信息,隻說是幫忙留神他身邊的人。
至於是什麼人、哪怕是男是女,她一概保持了緘默。
然而方意闌,卻好像深知她的心理,所告知的一切,幾乎都和宋哲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紀雪城不斷上劃著對話框。
從初到南港那天起,再到後來幾次有點規格的會議。
條條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