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身處幻境,pv中金的神情與往常不一樣。
但【星月夜】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一樣,隻覺得現在的金莫名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隔閡感,一點也看不出先前少年熱情開朗的態度,讓玩家略微不適。
青年淡然地把幻境中捏造出的汙染物處理掉,低頭瞥了眼隻剩灰燼的汙染物,目標明確地向樹林深處走去。
——叛徒..滋滋.你..叛徒!
金耳邊的雜音愈發刺耳,近乎是淒厲的嘶鳴,青年的表情中卻看不出任何異常反應。
他一點也沒有在意雜音中提到的詞彙,抵達樹林中心。
紙白色的寄生植物幾乎占據了所有空間,越來越密集,黏膩的根須鋪在地麵上,像是厚重的菌毯。
——可憐的孩子...
一行半透明的小字憑空出現在pv畫麵中,伴隨著突然消失的雜音,和一道溫柔的女聲。
金微微偏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玩家熟悉的那一種燦爛的笑容又出現青年臉上。
角色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抬起頭,目光準確地定位到聲音的來源地。
在某一瞬間,青年眼睛中原本溫和的淺金色變成了深沉的金褐色。
就像隻在某種獸類中才會出現的瞳色。
金的眼睛很快便恢複了原樣,快到仿佛是玩家眼花產生的幻覺,神情溫和而平靜。
金反問道:“請問您是?”
那道聲音並沒有想到金竟然毫無防備心地與它回話。
沉默良久後,聲音再次回複:“再靠近一點,我會給你想要的答案,被人類欺騙的可憐孩子。”
金順著聲音的指引,看向落星草最密集的地方,一片生長著落星草的空地。
那是一本巨大的,由植物根須和紙頁混合形成的產物。
鉛灰色的石質平台上,被根須包裹的書本足有一人高,書頁上浮動著淺淡的幽藍色光澤。
“我從你的記憶中,看見了那位大人的足跡,因此才特定引你前前來此地。”
金似乎終於聽到了一個讓他產生趣味的事物,饒有興趣地看著石台中央的書冊,點頭示意紙頁繼續往下說。
無知的汙染物對自己的幻境很有自信。
“那位大人具有寫日記的習慣,包括你的誕生,也記錄在了日記當中。”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可信度,書頁無風自動。
“小白,怎麼會...”
女調查員拂去嘴角殘留的血跡,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事,神情悲哀地看著被汙染物吞去的靈獸。
男性調查員小心翼翼地用靈力護著妻子,神情警惕地盯著屋外的汙染物。
兩位調查員共同凝結出一道靈力結界包裹著身後的建築。
剛誕生的嬰兒太過脆弱,剛上任的父母根本不敢賭讓嬰兒解除到汙染的後果。
那隻蛇形的汙染物吞噬了靈獸後便發生了這樣的異變,潔白的羽翅從汙染物背部生出,包裹住整個汙染物的身軀。
白羽的尖端被汙穢染成肮臟的黑紅色,整個羽繭都散發著詭異的邪氣,一種更加深邃的汙染波動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浸入羽繭當中。
伴隨著一聲淒厲地嘶鳴,已經完全蛻變的汙染物張開巨大的羽翼,露出底下似龍非龍的怪物。
羽龍修長的身軀上覆蓋著一層潔白的細膩絨羽,寬大的羽翼從羽龍背部展開,投下大片陰影。
在羽龍那對修長的犄角正中間,是枚被汙染浸得漆黑的能量結晶。
汙染物蛻變並不完全,翅翼和身體上帶著血淋淋的缺口。
它急需能量來輔助自己完成徹底的蛻變。
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父母的相貌。
從小到大,有過無數人拿著他父母的照片對金說,這是你的父母,他們是為了救你而死的。
照片中的女子麵容清雋,臉上帶著溫和繾綣的笑容,輕輕挽著丈夫的手臂,照片另一側的男子五官英俊,看向戀人的眼睛中滿是笑意。
但這是金第一次看見那對創下無數榮譽的調查員夫婦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身前。
就像是觀看一副老舊的電影畫麵一樣,金看見為了引開汙染物和保護剛生產完虛弱的妻子,男調查員率先犧牲。
那是他的父親。
女調查員則是死在建築的門口,死時眼睛也依舊看著室內的方向。
那是他的母親。
親手殺死自己主人的羽龍發出痛苦的悲鳴,開始掙紮,但在汙染的控製下,汙染物的視線也移向建築的內部。
汙染物的本能告訴他,裡麵由兩個高階異能者孕育出的結晶是大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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