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輕舟被吸引住了注意力，目光盯著那裡瞅。
等到柳泊淮一條腿跪在床上輕輕地將他放下時，黎輕舟猝不及防伸手，碰了碰那處喉結……
——就像是有羽毛尖尖拂過一般，若有若無。
柳泊淮的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不禁稍微低下頭，去看懷裡的人，嗓音沙啞道：“你在做什麼？”
此刻，他們的位置一上一下。
黎輕舟的頭枕在柳泊淮的臂彎，方才不安分的手指早已收回，雙手乖乖地置於胸前，表情迷茫且無辜。
他看起來，好似一點都不明白柳泊淮在問他什麼。
[我就是想摸一摸，怎麼了……]
——氣泡裡的小人表情委屈巴巴，雙手抱住膝蓋，團縮在柔軟的小被子裡哼唧，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柳泊淮：“……”
[大家都有喉結，你也可以摸回來嘛。]
柳泊淮將黎輕舟平躺放下，枕在他腦後的胳膊尚未抽出，另外一隻手則順著額頭劃下。
——撩開發絲、輕觸臉頰、最後抵達修長的脖頸，一指點在小巧的喉結上，若即若離。
黎輕舟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睛微微睜大，臉頰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你、你怎麼可以摸我！]
——氣泡裡的小人倏地鑽進被子，小腦袋和上半身埋好，外麵隻露出屁股和腿，jiojio緊張地蜷在一起。
黎輕舟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良久不見動彈。
柳泊淮：“輕舟？”
[暈……]
——氣泡裡的小人大概又覺得悶，重新從被子裡麵爬出來，蹙著小眉頭，表情難受，岔開小短腿坐在被子中間，雙手不斷地rua著腦袋。
柳泊淮見狀，慢慢抽出黎輕舟枕在腦下的胳膊。
並用手背測了測他額頭的溫度，接著又輕撫一下他泛著紅暈的臉頰。
“先休息一會兒。”
柳泊淮說完便起身離開床邊。
他去打酒店的客服電話，要些蜂蜜水和解酒藥。
等到他再次回來，卻見黎輕舟費力地撐著胳膊坐起來，一手扯著領帶。
柳泊淮急忙走過去，問：“怎麼了？”
大概是因為用力折騰坐起來的緣故，黎輕舟額前的發絲微濕，有一些卷在一起，眼角處也紅潤不已。
他聞言抬起頭，聲音略含委屈道：“不舒服，好熱。”
[想脫衣服，想洗澡，酒味好難聞。]
——氣泡裡的小人穿著同款小西裝，這會兒想要將外套、馬甲內搭、襯衣、褲子一件一件的脫下來……
可雙手揪扯半天，連個扣子都沒解開。
柳泊淮來到床邊扶住他說：“衣服脫下來擦一下身體好麼，你現在沒辦法自己洗澡……”
“還是，想讓我幫你洗？”
黎輕舟用了三秒鐘的時間思考。
隨後，他僅存著理智道：“那就擦一擦好了。”
柳泊淮應了聲，緊接著為他扯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和馬甲，襯衣解開兩粒扣子後，露出泛紅的鎖骨、胸膛……
——手不由得慢慢停下。
[嗯？怎麼不脫了？]
——氣泡裡的小人舉著兩條小胳膊，正等著身上的襯衣被脫下來，見他停下，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柳泊淮道：“我先去準備熱毛巾……”
說完起身離開。
黎輕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打了聲哈欠。
柳泊淮拿著熱毛巾又回來後，黎輕舟已經閉上眼睛，呼吸淺淺的睡著了。
——氣泡裡的小人蜷縮在被子上，頭頂懸掛著一彎黃色的月亮。
半晌，安靜的房間內突然傳來一聲歎息。
柳泊淮慢慢走近，來到床邊時，他一手摘下戴在臉上的無框眼鏡，將其隨意放在床頭櫃上。
緊接著，他一條腿跪在床邊，俯身……
未拿著熱毛巾的手指輕輕觸碰在黎輕舟的臉上，換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囈語。
——氣泡裡的小人翻個身，將小腦袋埋進胳膊裡，隻露出半張肉嘟嘟的臉。
手指上移，緩緩描繪著氣泡的輪廓，仿佛能觸碰到一般。
但其實那裡一片虛無，碰到的隻是空氣。
這時，敲門聲響起。
柳泊淮走過去開門，回來後手裡拿著蜂蜜水和解酒藥，但黎輕舟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他將兩樣東西放在茶幾上，又走進衛生間裡用熱水重新浸透毛巾。
柳泊淮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袖子也挽起……等到他為黎輕舟擦洗好身體、蓋上被子後，時間已然很晚。
——月光從床邊的窗戶上照射進來，與屋內朦朧的暖黃色燈光交織在一起，氣氛靜謐。
柳泊淮坐在黎輕舟身邊，一手輕輕撫著他的發絲，眼眸中似是蘊含了溺人般的深潭……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在月光下親吻他熟睡的小王子。
一吻落在額前，呢喃細語。
“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