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我之前都沒怎麼照看過,他不幫忙也是正常的,而且柳家現在還不是他說上話的時候。”
況且,柳夏徽已經是一個成年男人了,他不再是渴求母愛的年齡。
於母聽後皺眉,那張雖然保養不錯,但仍舊慢慢蒼老的臉不禁更顯嚴肅。
她乾脆推開麵前的粥碗道:“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我們家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候,這樣,你再去找那孩子一次,就說於家想要單獨和柳泊淮談一談,約他出來吃頓便飯。”
上次不同意,出來吃頓飯總該沒問題吧。
裴睛麵上不敢表露出來什麼。
她有點想要拒絕——畢竟之前已經厚著臉皮去找柳夏徽一次,實在不想再去找第二次……
裴睛不由得看向於胥棟。
但此時於胥棟正低頭看電腦,似乎在專注處理事情,並沒有參與的意思。
裴睛無奈,既然這是於母的要求,她也隻得點頭同意。
“好,我今天就約夏徽出來。”
裴睛電話裡問柳夏徽有沒有時間見麵,她提前訂好了餐廳。
柳夏徽沒有拒絕,去了。
到餐廳後,裴睛將請求一說,柳夏徽聽完直接站起身道:“於家既然想和我三叔見麵,那就去柳氏集團的前台預約,走既定流程。”
“彆在我這裡抱希望,不可能,我不會幫於家去約三叔出來和你們吃飯。”
柳夏徽說完後就想離開,連飯都不吃了。
但裴睛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就當是幫媽媽好麼。”
“我知道以前是我虧欠你、對不起你,我以後一定好好彌補我們之間的母子關係,夏徽。”
然而柳夏徽無動於衷。
他甚至拂去裴睛拽著他胳膊的手,冷淡道:“不需要彌補,因為我不想要你的感情來打擾我,這會讓我覺得很多餘。”
“就這樣吧,以後彆再給我打電話,也彆再來找我。”
他說著輕蹙眉頭,似乎真的感覺到煩躁。
這不禁讓裴睛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柳夏徽離開包廂才堪堪回神。
她快步走了出去,卻連柳夏徽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可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柳夏徽連停留都不曾有,他是真的沒有留戀。
——而這個認知逐漸讓裴睛的臉色黯淡下來。
是啊,當初拋棄那孩子離開柳家、出國後再不怎麼回來……早就應該預見這一幕了。
裴睛正想轉身回到包廂,卻倏地聽見後麵有人喊了她的名字,轉頭一看,不由得感到略為眼熟。
劉紀珍見裴睛皺眉,神情疑惑地打量她,走過去笑道:“這麼多年不見,是不是不記得我了,嫂子。”
“哦不對,應該稱呼你為裴女士或者……於夫人?”
裴睛聞言恍然:“劉……紀珍,你也回國了?”
劉紀珍點頭:“是啊,早就回來了。”
“對啦,我剛才好像瞧見夏徽的身影,你們是不是約了一起吃飯,現在吃完了?”
她話語間帶有試探性的意味。
但裴睛沒有聽出來,她道:“夏徽沒吃飯就走了……”
裴睛的表情明顯有事的樣子。
劉紀珍見狀便道:“怎麼,是發生不愉快了嗎?夏徽從小被他三叔帶到身邊照顧,性子難免有些……”
裴睛搖搖頭說:“我隻是想讓夏徽幫忙約他三叔出來,大家一起吃頓便飯。”
“但就這個要求,夏徽也不同意,之後就走了。”
裴睛麵容帶著點傷心喃喃道:“他肯定是在恨我……”
劉紀珍眼神閃爍一下。
她隨即走到裴睛身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哪有兒子恨母親的道理,他現在是還不能理解你。”
“往後時間長了,會慢慢想通的。”
“我們也許久未見了,今天既然遇見,不如一起吃頓飯,我請客。”
說著,劉紀珍帶裴睛往包廂裡走去。
裴睛道:“怎麼好讓你請客,我來……”
……
這邊,柳夏徽剛從酒店裡走出來。
等門童去開車的時候,他站在門口想了想,隨後撥通了柳泊淮的電話。
“喂。”電話接通,那頭傳來柳泊淮情緒淡淡的嗓音。
柳夏徽道:“三叔,我今天……”
他把被裴睛約出來,還有裴睛想要達成什麼目的的事情說出來,毫無隱瞞。
最後,柳夏徽道:“三叔,我以後不會再和……她見麵了。”
“她根本就是為了於家、於胥棟才回國,就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門童恰巧開車過來,柳夏徽接過車鑰匙上車。
他麵上不見難過,畢竟小時候已經將所有難過的情緒統統掩埋了,包括對裴睛母愛的幻想。
柳夏徽聲音不變道:“三叔,看來於家還沒有放棄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之前找我就是想要和柳氏旗下的l科技公司合作……”
但l科技公司現階段是和黎氏公司有合作,其中一些牽扯不好說明。
再者,還有波頓公司副總裁要來華國的事情。
柳夏徽上次從裴睛口中得知這位副總裁來華國的目的——似乎想要和黎輕舟見一麵。
他之後也早就告訴了三叔。
柳泊淮道:“嗯,我知道了。”
酒店外麵不好長時間停車,見柳泊淮已經知曉,於是,柳夏徽便掛斷了電話,隨即開車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