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捋須亦笑:“回頭查查看,若品行和家世無憂,朕將此子擢補為崇文館生,你也有機會與他先行接觸……”
崇文館隸屬東宮,在宮城之內,為太子習文之所,隻招皇室緦麻以上親,入學者皆是皇親國戚。
國子監位於皇城之外的裡坊中,學生來路繁雜。
彼年她方十三,父親尚未給她放府,自是不便出宮,若補蕭玉川為崇文生,簡直不要太妙。
回宮後,她纏著兄長快些調查蕭玉川的身世品行,三日後兄長相告……
蕭玉川字明河,時年十五。
祖上為蘭陵蕭氏,東桓立囯前的十國之亂,便有蕭玉川祖上所建之國,家世曾顯赫一時。
東桓國建立後,因蕭家祖上往事,曆代東桓帝王不予蕭氏重任,怕的便是蕭家生不臣之心。
蕭家傳至蕭玉川父親蕭弘文這一代,家世已衰,蕭弘文踏破滿朝文武的門檻,方於京中左衛屬下的翊衛府中,謀得一個參軍事的職位,再無升遷。
蕭玉川八歲那年,蕭弘文帶著厚禮,厚著臉皮登了國子監祭酒何佟光的門,想將獨子送進國子監中的太學學習。
入太學者,須品階五品以上文武官員之子孫,蕭弘文不過一介翊衛府七品參軍事。且國子監生員年滿十四方可進學,蕭玉川又才八歲。
兩項相加,蕭玉川本當補不進太學,偏生何祭酒耐不住蕭弘文苦苦秧求,叫來蕭玉川一試才學。
這一試,便將蕭玉川試進了國子監太學的學堂。
兄長說,蕭玉川三歲識字、五歲熟文,八歲便經史子集信手拈來、三墳五典隨口摘誦。為過目不忘、出口成章的天降文曲星。
品行上,蕭玉川謙恭有禮,學問軋實,言行諧趣而不輕浮,學中好友成群,師長交口稱讚。
於是乎,十五歲的蕭玉川便成了東宮崇文館的學子,與太子,及一眾皇親國戚子孫成了同窗,亦成了她時常能見到少年知己。
於東宮的崇文館裡,唐卿月從與蕭玉川生澀初識,到彼此打鬨嬉笑,到她向蕭玉川剖白心跡,她花了整整三年時間。
她也才發現蕭玉川人前言辭溫雅,人後毒舌嘴賤;人前謙和有禮,人後狡黠狹促;人前一本正經,人後厚皮賴臉……
偏她越陷越深,不能自已!
那年她及笈後,心中急不可耐,將蕭玉川約至東宮厚積白雪的紅梅園中。
手指頭頂紅若火燒般的梅花,她漲紅著臉,目光熠熠向他道:“明河你看,花開了,我已及笈,我亦開了!”
蕭玉川仰眸看梅,又勾頭看她,帶著一臉佯裝的迷茫問:“貴主開了?哪裡開了?”
她怒嗔他一眼,羞澀抬手,手指自己:“呶!”
蕭玉川彎腰伸手,於她衫衣下裳一陣撥動:“容臣替貴主掌掌眼,看看是線頭開了,還是係帶開了……”
曉他狹促,她一把拍開他的手,怒吼:“蕭明河,是我開了,我人開了,我能嫁人了!”
未料她直白道出,他一臉嬉笑僵住,愣愣呆呆看她。
她把話明示至此,久未等來他回應,惱羞成怒,“汪”一聲就哭了,拔腿就走。
一麵抹淚,她一麵堵氣道:“我現在就找聖人為我指婚,讓聖人將我指給兵部尚書的孫子、劉國公的侄子、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