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每字每句皆入耳中,聽得唐卿月心臟痛縮。
她卻依舊抽走了手,語氣輕柔卻涼薄非常:“彆跟我談什麼兩情相悅,宮變那日起,我對你就沒了那份心思。”
蕭玉川眼眸痛楚一斂,艱難沉吟後,眼中又換上鍥而不舍的溫柔。
“我知你這幾年過得艱難,你再忍忍。待我救你出去,我們離開洛京,尋一處無人知道曉地方。”
他雙手再次捧上她的臉,眼中浮出憧憬和希翼。
“互餕饌食也好,親嘴也好,待洞房花燭那夜,我們皆一一試過,我們可以生育很多兒女……”
唐卿月看他若看癡兒,失笑打斷:“蕭玉川,你在想什麼?洞房花燭?生兒育女?”
為她的目光所傷,蕭玉川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將她摟入懷裡,又將她的頭輕輕按至肩頭,絕望哽咽:“我們本就是要結為夫妻的。”
唐卿月沒有掙紮,順從地將臉貼於他耳側,體味著他耳廓的滾燙,嬌笑應聲:“好,我答應你!”
待確認沒有聽錯,蕭玉川驚喜得險些窒息,雙眸散大:“一言為定?”
唐卿月移唇於他耳邊幽聲:“我的心四年前就死了,唯有大仇得報方能活過……我就等著你,以我家江山為媒,以蕭弘文、唐逸旻的頭顱為禮,來娶我!”
“哢啦啦”,一連竄巨響從屋頂重重輾過,震得頭頂的屋瓦瑟瑟戰栗。
晴天裡響起了悶雷聲,應是變天在即。
巨雷將蕭玉川的心轟得粉碎,他猝然鬆開她,痛楚著目光看她,眼中的驚喜變成了錯愕。
唐卿月輕輕撫順被他碰亂的發鬢,看著他倩笑嫣然。
“舍不得你阿爹的頭顱?畢竟我們好過一場,我還是念著你的好,這份聘禮你出不起,也就不為難你了,你也彆為難我。”
見他神情恍惚,她便伸出雙手,替他掩上散敞的衣襟,將勸說的語氣說得分外溫柔。
“封賞在即,將軍必然前途無量,何樣的女子娶不得?娶我這個空心人回家,可一點也不好玩,想必將軍不願看我,成日裡拿刀拿劍,追著你的阿爹砍吧?”
蕭玉川怔怔看著胸口那雙纖嫩的手,心情愴然。
她理當如是,可他又何忍?
唐卿月笑意融融,手上為他整著袍襟,目光脈脈看他,分外眷戀。
“四年未見,你又高了一些,卻也瘦了許多。不過你鬆清竹秀的模樣,倒顯得愈發出眾。回去吧,讓你爹給你娶一房世家的好娘子。”
“月兒!”蕭玉川一把攥緊她的手,眼中霎時充盈了血色,“求你,求你……”
唐卿月終於惱了臉:“彆求我!四年來,我求遍了漫天神佛,也沒見有哪個神仙可憐我。”
從他手中大力抽走雙手,她冷冷再道:“你我之間是死結,打不開的,走吧!”
唐卿月要殺的人裡麵,必不會少了蕭弘文,蕭弘文卻是蕭玉川的父親。
她想將自己家的江山奪回來,為追隨父兄而死的人報仇,他卻立功歸來,即將被她的仇人唐逸旻委以重任。
她想的是這些,他想的卻是,於她血仇壓心難釋之中,將她從這桎梏裡救出去,同他生兒育女。
這可真是鬨了天大的笑話,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
便她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卻也能做到愛時熱烈,棄時決然。
忽地,“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