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如梅忍不住爭論道:“其他宮裡的娘娘彆看表麵上一派溫和,據說私底下最愛體罰奴才。咱們主子雖說喜歡惹事,但對我們還是不錯的。對了,如蘭,你會跟萬歲爺稟告娘娘的懷疑嗎。”
如蘭搖搖頭,說道:“就算要稟告,也總要經過太醫把脈確定吧。再者說了,這隻是娘娘的懷疑罷了,我怎麼好將娘娘的懷疑說給萬歲爺聽。要是主子的懷疑是錯的,這不是存心在萬歲爺麵前給主子難堪嗎。”
“正是這個理兒。”如梅說著見如蘭打了一個哈欠,想是倦意來襲,不免改口道:“如蘭姐你先去歇息,下半夜如果我熬不住了叫醒你替我便是。”
於是也覺倦意來襲的如蘭便去了後殿挨著圍牆修的、他們宮人所住的倚蘭居歇息去了,至於如梅,則窩在外間的炕頭上,對著昏黃搖曳的燭火做著針線活計,不知不覺間竟也睡著了,天剛蒙蒙亮時,如梅才被裡屋傳來的聲音給驚醒了。
如梅揉了一把臉,眼神迷離的撩起門簾進了裡屋。
郭宜佳本來是出聲讓人打水伺候她梳洗的,但見如梅睡眼朦朧的樣子,不免蹙眉問:“如蘭呢!”
“想來如蘭姐應該已經起身,正在小廚房忙碌、安排早膳吧!”
“那你把熱水端進來就成,本貴人自己梳洗。”郭宜佳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打開衣櫃,從裡找出一件素淨、沒什麼繡紋的襯衣穿上。等她坐在鏡台前拿起木梳自梳頭發時,如梅還一副犯迷糊的樣子。
“行了,彆杵在那兒當木頭樁子了,今兒你留在承乾宮歇息,如蘭陪本貴人一起去守靈便是。”
終於回過神的如梅點點頭,卻是上前接過郭宜佳手中拿著的木梳,用及其快速的手法給她梳了一字髻,並在發髻上簪了幾朵白色紗布做的絹花,然後拿了素服麻衣為郭宜佳罩上。等郭宜佳收拾妥當,並用熱水潔了麵之後,如蘭也隨即端著早膳踏了進來。
和往常一樣,不過是粥和三四盤小菜,外加幾碟清脆爽口醬菜。不過粥可不是如蘭招牌特色紅棗粥,而是用熬了一夜的雞湯,加上蔬菜煮的,這粥花花綠綠的,美觀味道又不錯,郭宜佳這不太重視口腹之欲的家夥也比往常多用了半碗。
用完膳,郭宜佳領著如蘭,好似散步一般,慢搖搖的往坤寧宮而去。也不知該算運氣好,還是該算運氣不好,慢吞吞‘趕往’坤寧宮為鈕祜祿氏守靈的郭宜佳居然在即將要踏入之時,碰到了正往裡出來,想來是熬不住、準備回去歇會、然後回來繼續給‘好姐妹’ 鈕祜祿氏哭靈的惠嬪。
郭宜佳甩著帕子,微微彎了彎腰身給惠嬪行禮問安,然後準備越過惠嬪踏進白帆飄揚、白燈籠掛滿屋簷的坤寧宮時,不想惠嬪居然扯著唇,露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叫住了她。
“這不是咱們身嬌體弱的郭貴人嗎,怎麼不休息一會兒,這麼早就跑來了。”
郭宜佳一手扶著腰,一手搭在如蘭的手臂上,笑不露齒,端莊又帶著幾分蔑視的道:“比不過惠嬪娘娘。萬歲爺昨兒可是金口玉言的說了,惠嬪娘娘與皇後娘娘姐妹情深,特許惠嬪娘娘在皇後娘娘靈前好好的哭一遭,好讓皇後娘娘走得更安心些。”
為鈕祜祿氏哭靈的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估計都會是惠嬪心中最痛。如今被郭宜佳這麼明晃晃的提醒,惠嬪就好似被狠狠的戳了肺管子一樣,當場變了臉色道;
“郭貴人當真是好口才,可惜卻不知尊卑,竟忘了行禮要磕頭請安。”
郭宜佳半眯美目,涼涼地打量惠嬪片刻後,用更戳人肺管子的話懟道:“惠嬪真是好大的麵子,太皇太後、萬歲爺都免了臣妾的請安,惠嬪居然拿著自己的嬪位自比後位,來壓臣妾這個身懷六甲之人給你磕頭請安,讓臣妾都不知道該用何種法子來挽救你那差不多快被狗啃沒了的腦子。”
“你腦子才快被狗啃沒了。”郭宜佳短短幾句話就將惠嬪氣得渾身顫抖,氣喘籲籲的樣子。
“還有本宮什麼時候自比皇後了。”惠嬪雙手哆嗦的指著郭宜佳的鼻子,回嘴道: “郭貴人你最好不要仗著你身懷六甲就出言頂撞本宮,不然本宮定要你……”
“定要什麼。”
聽到小太監說外麵有人起了爭執,本抱著看戲心態出來一看究竟的宜嬪一見起了爭執的居然是自家懷著龍嗣的嫡親妹子和惠嬪,而且惠嬪居然舀著身份說是,讓郭宜佳給她磕頭請安,當場就炸了宜嬪就跟捍衛正義的聖鬥士一樣,開口冷言懟道:“定要動用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醃臢手段,讓本宮的妹妹吃不了兜著走?”
宜嬪這一開口,瞬間就將本來‘旗鼓相當’的局勢變得更加有利於郭宜佳。隻不過正懟得無比歡喜的郭宜佳心中可不怎麼感謝宜嬪的護犢子,反而在埋怨宜嬪跳出來太早了。
郭宜佳失望的感歎:你再晚一步出來,我絕逼會把惠嬪懟得吐血、內傷卻找不到任何地兒說理去。誠然兩姐妹聯手也能做到這步,但到底沒獨自一個人完成來得更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