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個什麼事啊。
本來以為沒多大毛病的元家這麼鬨騰,陳家還在那兒躍躍欲試。自己帶不去人,領班那邊還難交代……
她一頭漿糊,衝著元德發求救。
“叔,你也勸勸嬸子,咱有話坐下慢慢說。”
元德發捏著煙袋不做聲。
他隻是個男人,他沒有辦法。
王美腰實在沒轍了,隻能趕緊喊元棠:“小棠,你過來哄哄你媽,真是的,你都多大了,咋能跟爹媽說這麼硬的話。”
她心裡也看不上趙換娣,有什麼事非得這麼鬨,好像巴不得周圍人都誇她賢惠誇她肯吃苦,可她也不想想,她姑娘都這麼大了,落個不孝順的名氣,回頭怎麼嫁人?
元棠慢慢抬起頭,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
她歪著腦袋,眼神空洞,看的王美腰後背突然一涼。
元棠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王美腰,你叫我去南方,到底是進廠還是乾彆的?”
這話不啻於在黑暗中看到一個鬼影,猶如鬼魅一般,把王美腰嚇的幾乎要站不住。
她前一刻還在為自己的成功雀躍,為自己打了一貫重男輕女的奶奶的臉而高興,即便一切是假的,但這僅有的表麵的榮光,也讓她沉醉其中。
可現在隻不過元棠一句話,她就像被人扒光了站在大街上。
她肉眼可見的抖了起來,腳上的涼鞋突然變成了炙熱的鐐銬,把她拷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你說什、什麼,我就是好心,算了,你要是不知好歹,就算了。”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了,那不遠處竊竊私語的人群,王美腰心亂如麻,覺得她們都在看自己,說不定還已經想到了真相……
王美腰什麼也顧不得了,她現在竟然有點後悔。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來這一趟,哪怕被領班穿小鞋呢,也好過被彆人知道她在乾什麼。
她生的比元棠早,腦中不禁回憶起早幾年嚴打時候,那時候亂搞男女關係也是個大問題,白縣為了掃黑除惡,把那些犯事的拉去縣裡的文化廣場展示,讓每一個人上前說自己犯了什麼事。
王美腰眼前黑了一片,全是那一堆男人裡混的唯一一個女人,頭發短的能看見頭皮,低著頭在上麵念自己是怎麼墮落的……
王美腰幾乎是落荒而逃,她蒼白的臉色,顫巍巍的腳步,叫周圍的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元棠幽深的眼睛,追著王美腰直到看不到。
多可笑啊,上輩子王美腰隻是一個電話,就幾乎毀了自己的一生。還以為她有多狠心,原來她也會害怕?
是了,不落在自己身上時候,總會勸彆人看開,落在自己身上,隻是個可能,也沒冤枉她,就能給她嚇的魂不附體。
元棠的樣子落在全家人眼裡,雖然都不知道元棠那句話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但所有人都跟王美腰一樣,感到一陣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寒意。
元德發心思轉的快一些,他隻是一會兒就想到了一個猜測,臉色頓時也很不好看。
怎麼元棠突然說起這個?該不會是王家那丫頭在外麵掙的不是正經錢吧……
元德發額頭全是汗,心裡也沉甸甸的。
要真是這樣,那元棠不去是對的。
也幸好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