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園區裡的話,那就繼續找唄。”任楚飛說:“這麼多人,分頭行動吧。每個角落都仔仔細細找一找。”
江冉冉的心情糟糕極了,江徐徐從她四歲那年一直養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朝夕相處培養起來的感情,於她而言,這早就已經不單單隻是條狗,而是個不會說話的家人了。
她腦子裡閃過了很多過去和江徐徐在一起的畫麵。
心情好的時候一起玩,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獨自一個人坐著,江徐徐就安安靜靜地在旁邊陪同。乖巧又暖心。
可如今,那個無聲陪伴她十多年的家人,不見了。
幾個人分頭繼續在園區裡尋找著,江冉冉大聲喊著江徐徐的名字,沒有半點回應。
路過一個綠化花壇的時候,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她停下了腳步。
花壇裡種植著不知名植物,生長得非常茂盛,她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一步步靠近。
打開手機電筒,發現地上掉了好多片葉子。
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江冉冉踩上花壇,用手扒開樹枝,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見了一條尾巴。
再把手機往前麵伸一點,果然是江徐徐躺在裡麵。
不是直接躺在地麵上,因為裡麵的植物非常密集,根本沒有空地給它躺下。
它是卡在一片植物中間,被枝丫給托著的。
江冉冉一瞬間紅了眼眶,第一時間給徐景澤打去電話。
等徐景澤跑著趕到這邊,兩人合力把江徐徐從樹叢中抬出來的時候,發現它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雖然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樣,但其實已經沒有呼吸了。
強烈的悲傷情緒湧上心頭,江冉冉撫摸著江徐徐的頭,哽咽道:“它……它沒了……對嗎?”
徐景澤的胸口也堵著一團氣,看著江徐徐的屍體,難受至極。
雖然這些年狗不是養在他家的,但他對江徐徐的照顧並不比江冉冉少。
一有空就牽出去遛,臟了帶它去洗澡,生病了送它去醫院。還經常給它買狗罐頭和狗糧。這麼多年,江徐徐也一直都非常親他。
看著江徐徐一年比一年老,即使早就做好了它會隨時離開的準備,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依然覺得難以接受。
“為什麼……”江冉冉眼淚簌簌往下落著,哭得不能自已,“它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
如果早知道江徐徐會在今天離開他們,她一定會放下一切從學校趕回來,守在身邊,送它最後一程。
而不是讓它像這樣,孤孤單單地離開這個世界。
它是有家人的啊。
相較於江冉冉的崩潰,徐景澤的冷靜沒有被悲傷衝垮。他一隻手握著江徐徐的爪子,另一隻手搭在江冉冉的肩膀上,輕輕拍著。
平靜回答道:“我聽彆人說過,狗在去世之前,會偷偷離開家,自己找一個地方麵對死亡。因為它太愛自己的主人了,不想主人為它的離開感到傷心難過。江徐徐,可能也是這麼想的吧。”
但其實,這不過隻是個暖心的說法罷了。
徐景澤心裡很清楚,這是狗的天性。狗的祖先是狼,哪怕已經被人類馴化,基因依然刻在骨子裡。
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就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避免自己的屍體被其他動物破壞。
任楚飛和霍廷找到這邊的時候,江冉冉正趴在徐景澤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兩人舉止過分親密,如果不是考慮到江徐徐離世,江冉冉太過傷心,他一定會立馬上前,強行把他們給拉開。
當天晚上,江冉冉和徐景澤一起把江徐徐送去寵物殯儀館火化,骨灰寄存在那裡,一直到周六才有時間給帶回,埋在自家院子裡。
處理好這件事情,江冉冉要去遊泳館訓練。
見她情緒依然不佳,徐景澤安慰道:“不用太難過了,江徐徐這輩子過得挺開心的。自然老死,也沒受什麼折磨。”
江冉冉嗯了一聲,剛跟他一起走出院子,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在哪兒?”任楚飛問。
“家。”江冉冉說:“準備去訓練了。”
“OK,那就體育中心門口見吧。”
等江冉冉和徐景澤兩人來到體育中心的時候,任楚飛已經先一步到了。
他抱著一個紙箱子朝他們走來,江冉冉問:“你這抱的什麼東西?”
“好東西。”任楚飛臉上掛著神秘的笑,挑眉道:“打開看看。”
江冉冉狐疑地盯著那個紙箱子,片刻,上前打開一看,裡麵居然是一隻肥嘟嘟的小金毛。
長得憨憨的,正一臉懵地看著她。大概是有些害怕,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我特意去寵物店挑的。”
任楚飛笑眯眯地說:“而且已經取好名字了,就叫江任任。”
江冉冉:“……”
徐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