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我感覺我損失了一個億,我之前明明收到錦瑟的offer,然後那時候還是喬清川掌權,我一點沒猶豫就拒絕了,現在想進進不了了,氣死。】
金秘書也是無奈,明明已經下班了,還被喬安發消息叫了過來,說慕華和樊悅做菜難吃得沒有下限,讓他趕緊來救命。
因為金秘書的到來,大家可算是吃上了一頓可口的飯菜,有大盤雞,有糖醋魚,有軟軟糯糯的桂花糖藕,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學的廚藝,南北通吃。
黃院長明顯對金秘書的廚藝很滿意,和他商量道,
“小金,要不你就留下來吧,幫孩子們做幾頓飯,他們的人生已經很苦了,不能再讓他們無端受這種苦了。”
金秘書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老院長,我和喬總必須留一個人在公司,工作需要,實在抱歉。”
金秘書說完這句話,大家的視線全都轉移到喬安身上,意思很明顯,去喬留金。
“不可能。”喬安態度很堅決,“我來是為了照顧曉若的。”
慕華想給他一個大比兜,“你照顧人家什麼了?就給洗個臉,皮都差點讓你搓下來一層,你照顧什麼?”
黃院長抬手給了他兩下,“你留下來乾嘛?留下來爬旗杆嗎?”
喬安不動聲色地抬起腳,在桌子底下踹了金秘書一腳。
金秘書心裡mmp,表麵上懂事又乖巧,嚴詞拒絕,“對於打工人來說,工作第一,不忘初心,矢誌前行。”
“咦~”
眾人的鄙夷聲此起彼伏。
直播間裡,【金秘書,你被哈總威脅了你就眨眨眼,我們雖然不能做什麼,但會在評論區幫你罵他。】
“算了。”
黃院長擺擺手,也不勉強,換了個話題,
“我和縣城的一個老中醫約好了時間,人家晚上9點有時間,一哈就開車陪著,我帶曉若去正骨。”
喬安糾正道,“老院長,我叫喬安。”叫哈總都勉強能忍下來,一哈就過了。
黃院長還在生他之前爬旗杆的氣,聽到了,但故意不搭理他。
金秘書臨走前把幾大疊文件留給喬安,都是這兩天需要他審閱批示的文件,喬安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話,金秘書點頭答應著走了。
現在離9點還早,喬安在一張空的餐桌前坐下,把那些文件拿出來擺好,一張張地閱過去。
其他人在院子裡乘涼。
黃院長往屋裡看了一眼,看到餐桌上堆成小山堆的文件,撇撇嘴角吐槽,“皇帝批奏折都沒他這麼多。”
慕華用一把大蒲扇幫躺椅上的三小隻扇著風,笑著解釋,
“你彆看他平時不著四六的,人厲害著呢,手下管著上萬員工的大企業,他要是撂挑子了,汶城的經濟都要塌下去半邊天。”
“誒呦。”黃院長一聲驚呼,“得虧今天沒從旗杆上掉下來。”
*
到了晚上8點半,喬安開車載著曉若和黃院長去他說的那個老中醫家裡,因為老中醫不想上鏡,所以攝像大哥也沒跟著。
縣城的路很窄,路線也是彎彎繞繞的,勞斯萊斯繞了半天,才在一棟很老的居民樓前停了下來。
診室裡,老中醫摸了摸曉若的胳膊,說是沒傷到骨頭,就是筋扭了一下,正過來就好了。
說話間,握著曉若胳膊的手一用勁,隻聽哢噠一聲,治療就完成了。
“你動一動胳膊。”老中醫道。
曉若左右活動了一下胳膊,之前一動就有一根筋扯著疼,現在卻完全沒感覺了,胳膊變得像以前一樣靈活。
黃院長見曉若胳膊好了,也很開心,誇讚道,
“李老中醫很厲害的,不但看骨科一流,還會治胃疼頭疼神經疼,我們縣城的人生病不愛去醫院,李醫生這裡藥到病除。”
李老中醫擺擺手,謙虛道,“遇到有些不聽話的病人也沒用,說膝蓋疼不要住太潮濕的地方,哎,人家偏偏就去住漏雨的屋子,這傳出去還以為是我醫術不佳。”
黃院長笑得訕訕的,“誇你呢,你說我乾嘛?沒事我們就走了。”
杜曉若卻突然說,“李醫生,我先生胃不好,您能幫他看看嗎?”
“是這位吧?”李醫生指了指喬安,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脈枕,“把手腕搭到這裡。”
喬安也許是聽到曉若的那句“我先生”覺得很受用,全程都很聽話,乖巧地把手腕搭到了脈枕上。
李醫生把手指搭上喬安的手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神色變得嚴峻起來,小診室裡一片安靜,甚至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鮮少見李醫生這幅嚴肅的模樣,連黃院長都不由得緊張起來,這位半邊天該不會有什麼大病吧?
過了十幾分鐘,李醫生才放開手,問道,“你以前是受過傷嗎?”
喬安小時候被金喜珍和喬清川毆打,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不少,本來沒對這醫生報什麼希望,倒是沒想到對方真的有點東西。
李醫生接著說,
“你這些傷雖然現在皮肉上看不見了,但裡麵的傷還沒好,當初受傷的時候淤血沒有散儘,痛則不通,表象就會引起身體上的疼痛,根據淤血的位置,你現在會頭痛,胃痛是不是?尤其是頭痛,疼起來的時候猶如長針紮頭骨。”
杜曉若詫異地看了喬安一眼,之前隻知道他經常胃痛,還沒聽他說過頭疼,卻見喬安點了點頭,
“是的,會胃痛頭痛。”
聽到他平平淡淡的這句話,杜曉若的眼眶卻倏地一下紅了。
她想起在龜山的時候,在韓念薇住的小院子裡,喬安脫下手表,手腕上那處猙獰的疤痕,他曾經被逼到想要自·殺。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小小的一個,沒有反抗的力量,隻能任由金喜珍施·虐。在那座地獄一般的山莊裡,他還是努力長成了善良堅韌的樣子。
想到他受的苦,杜曉若的鼻子就酸得要死。
李醫生摸到他的太陽穴周圍,按壓幾下,問,
“這裡的傷是怎麼一回事?不像是重物擊打,如果是重物,這個力度下去你早就沒命了。”
喬安側頭看了曉若一眼,回過頭,很平靜地答,
“被人用銀針刺進去,刺到頭骨後停止,不至於致命,但很...有點疼。”
醫者仁心,光是聽他平靜的描述,李醫生都是喉頭一緊,他對黃院長他們揮了揮手,
“一位去外麵等著吧,我要施針了。”
一說施針,杜曉若就想起喬安怕針的事,趕緊對李醫生說,“我想留下來陪他。”
李醫生起身去拿工具,“我施針是要脫衣褲的,你留下來怕有不便。”
“我方便的,我們是夫妻。”杜曉若急急地說。
喬安拉起杜曉若,把她推出門外,按在沙發上坐下,
“不要想著占我的便宜,我這麼好的身材,不能白白被人看,你就在這裡等。”
說完話,喬安走進診室,把門反鎖了。
杜曉若哪裡坐得住,站起身在門口走來走去,眼淚不受控製地淌下來,哭得鼻頭紅紅的,哭到後麵手腳都有點發麻了。
黃院長把杜曉若拉到沙發上坐下,扯了張紙巾遞給她,“擦一擦,你這個樣子讓彆人看到了,還以為李醫生搞出什麼醫療事故了。”
杜曉若被黃院長逗得笑了一下,又哭又笑,連自己都不知道要乾嘛,腦袋裡迷迷糊糊的。
黃院長看著那扇緊閉的診室門,像是說給杜曉若聽,也像是自言自語,
“人間疾苦,皆是修行。”
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結束了治療,黃院長心裡裝著孤兒院的孩子們,怕他們不好好睡覺,自己步行先回去,等到喬安結束治療的時候,隻剩下杜曉若屈膝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怔怔地盯著診室大門這邊。
看到喬安走出來,杜曉若一個利落地翻身站了起來,衝到這邊圍著喬安左看右看。
“沒事的。”喬安伸手在她腦袋上呼了兩下,安慰道。
杜曉若圍著他看了一圈,確實看起來狀態挺好的,倒是李醫生從診室李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跟被抽了魂魄似的,麵色慘白腳步虛浮。
李醫生和他們囑咐兩句,“回家喝點枸杞水補氣,明天9點再來,連著來三天。”
說完醫囑,李醫生就疲憊地推開另一間房的門走了進去,沒再管他們。
杜曉若胳膊已經好了,她讓喬安坐副駕,自己開車。
縣城這邊的街道本來就窄,現在大家經濟好了,幾乎家家戶戶都買了車,這麼晚了,路上依舊堵得水泄不通。
一排排的車子在路上緩慢的挪動,本來就讓人容易心浮氣躁,還遇到一輛五菱車插隊。
杜曉若搖下車窗,伸出頭去,大聲罵道,
“趕著去投胎啊?”
罵完人還不解氣,猛打了一把方向盤,油門給油,超了那輛插隊的車以後,一個漂移甩到了人家麵前。
那五菱車司機也嚇了一跳,知道今天這是踢到鋼板了,遇到一個脾氣暴躁的女司機,關鍵人家還開的豪車,這車蹭一下都夠他乾半年。
惹不起,趕緊躲到一邊。
喬安以前認識的杜曉若都是那種溫柔臉紅的小白兔,哪裡見過她這幅暴躁小辣椒模樣,默默地係緊了安全帶。
把車超了以後,杜曉若還是不解恨,一拳錘到方向盤上,
“打爆金喜珍的頭!”
喬安憋不住想笑,但又怕因為自己的笑會繼續惹怒她,隻好硬生生崩住唇角,好心提醒,
“這個方向盤很貴......”
杜曉若惡狠狠地一扭頭,感覺要刀人,
喬安立刻改口,“方向盤多貴都不如你的手金貴,彆把手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