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還在琢磨著,這時周誌龍招手道:“老弟,來,喝酒,今晚咱們多喝幾杯,一來慶祝你恢複職務,二來,我聽說你分管的工作增加了,雖然壓力大了,但手頭權力大了,這是喜事。” “行,那今晚咱們就一醉方休。”喬梁笑著點頭,他能看出來,周誌龍因為鬱鬱不得誌的緣故,心裡一直有點壓抑,喬梁也隻能陪他多喝點酒,一醉解千愁。 兩人一直喝到了晚上九點多才散場,回到宿舍,喬梁簡單洗漱了一下後,倒頭就睡。 次日上午,喬梁來到縣教育局調研,喬梁打算利用幾天時間,將新分管的幾個部門走一遍。 因為涼北縣城很小,所以縣直各部門距離縣大院的距離也都不遠,喬梁早上直接輕車簡從過來,隻帶了一名工作人員。 縣教育局,局長丁永興帶著班子成員已經早早在辦公樓門口等候,看到喬梁的車子過來,丁永興快步上前,滿臉笑容幫喬梁打開車門。 “喬縣長,您可來了。”丁永興滿臉堆笑,“這幾天我們教育局全體工作人員可都是盼著您早點到我們教育局來走走,指導我們的工作。” “指導談不上,我是來調研學習的。”喬梁嗬嗬一笑,“丁局長,我對教育工作這一塊不太熟悉,以後工作上有什麼不足,你可得給我指出來。” 丁永興憨笑了一下,他哪敢指導喬梁,都是上級指導下級,哪有下級指導上級的,不過通過跟喬梁這短短一兩句的交流,丁永興倒是感覺到喬梁似乎一點架子都沒有,這跟他之前聽到的傳言又好像有所不同。 心裡的想法一閃而過,丁永興笑道:“喬縣長,請——” 喬梁跟著丁永興來到了教育局會議室,先是聽取了一下教育局近兩年的工作彙報,隨即,喬梁在丁永興的陪同下,簡單參觀了教育局有關科室,最後來到教育局的展覽室。 這是教育局專門弄的一個展示涼北縣這些年教育工作成績的展覽室,講述了涼北縣這些年的教育發展成果。 丁永興親自當講解員,給喬梁講解著:“喬縣長,咱們涼北縣要是論麵積的話,算是全省最大的縣,但要是論人口的話,又是全省最小的縣,也是全省最貧困的縣,這樣的現狀,導致了我們的教育工作也極為難做,這些年,為了落實上級教育部門要求的適齡兒童必須百分百入學的要求,我們教育局可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千方百計想方設法保證那些偏遠地區家庭貧困的孩子能夠上學,所以咱們涼北也是少數在小學裡開通了寄宿製的縣。” 喬梁聽到這,微微有些意外:“咱們縣裡的小學還有寄宿製?” “有的,這不是為了滿足那些偏遠地區的貧困學生上學要求嘛,不搞寄宿的話,不少人沒辦法來上學。” 喬梁聞言,點了點頭:“特事特辦也是對的,滿足孩子上學的要求才是大事。” 喬梁說到這,想到了之前在牧區看到的那名聾啞兒童輟學在家的事,不由問道:“縣裡邊沒搞一個讓殘疾兒童上學的特教學校嗎?” “沒有,我們教育局倒是一直想搞來著,但沒經費,縣裡沒錢撥下來,我們也搞不起來。”丁永興苦笑,“縣裡邊的殘疾兒童想要上學,隻能到市裡去,隻有市裡才有特教學校。” 喬梁聞聽眨眨眼。 似乎知道喬梁在想什麼,丁永興接著道:“我也知道咱們縣裡有不少殘疾兒童都沒辦法上學,對這一點,我也感到很痛心,我們教育局一直想做點什麼,但卻無能為力。” 喬梁聞言,眉頭緊擰著,縣裡沒有經費,辦不起特殊教育學校,那些殘疾兒童就沒辦法上學,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想了想,喬梁說道:“你們可以先統計一下全縣有多少失學在家的殘疾兒童,經費的問題,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在縣裡辦一所小型的特教學校。” 聽到喬梁的話,丁永興眼神一亮,道:“好。” 接下來,喬梁繼續在展覽室裡參觀著,丁永興指著幾乎占著展覽室小半部分陳列的縣一中給喬梁介紹道:“喬縣長,咱們涼北縣雖然窮,教育經費也遠遠低於其他地方,但我們這幾年在教育上還是做出了可圈可點的成績的,尤其是去年,縣一中的高考成績十分喜人,本科一批總體上線率達百分之四十,其中更有一名考生取得了全省文科高考第三名的好成績,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丁永興喜滋滋給喬梁介紹著,縣一中可以說涼北縣的招牌,縣裡有限的教育經費,有一部分也都優先投入到了縣一中的發展建設當中去,可以說,縣一中的硬件設備和軟件設施都是全縣最好的,比起其他地方來,也不會輸多少,而縣一中也爭氣,這幾年辦學成績可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一年比一年好,尤其是去年出了個全省文科第三的成績,縣裡也毫不吝嗇,拿出了20萬重獎考生和其所在班級的任課老師。 喬梁聽著丁永興介紹,微微點頭,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們在教育上投入多少都是值得的,經費不足我們就想方設法籌措,再苦也不能苦了教育。” 丁永興聽著喬梁的話,忙不迭點頭附和:“喬縣長說的是。” 參觀完展覽室,一行人走出來,這時,從大門口方向傳來了吵鬨聲,喬梁循聲望去,看到大門口有個男子試圖進來,門口的兩個保安卻是死死將對方攔住,還用力將對方往外拽。 因為展覽室就在二樓,從走廊看過去,可以清晰看到大門口發生的一幕,喬梁疑惑地轉頭看了丁永興一眼:“怎麼回事?” “這……這可能是來鬨事的群眾吧。”丁永興看到門口那吵鬨的男子後,臉色一變,有點不自然地說著。 “來鬨事的群眾?”喬梁看了看丁永興,“萬一是來辦事的群眾呢?你們教育局又不是什麼機要部門,難不成還不讓老百姓進來?” “喬縣長,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我讓工作人員去問問。”丁永興趕緊說道,揮手招來一名工作人員,讓對方下樓去看看。 與此同時,樓下大門口,兩名保安將要進門的男子死死往外拖著,其中一個稍微上點年紀的保安苦口婆心道:“小兄弟,你就彆讓我們為難了,之前讓你進去也就算了,今天可萬萬不能進,今天縣領導來局裡視察,局領導都吩咐了,要重點盯緊你,你今天要是進去鬨,那我們飯碗都彆端了。” 掙紮著要進門的男子是個小年輕,看著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長得還挺白淨,前幾天他已經來過教育局幾趟,每次來還都跟門口這兩保安散煙,兩人也都沒為難他,今天卻是死攔著他不讓進去。 此刻聽到那名老保安的話,年輕男子心頭一動:“老哥,你是說縣領導在裡麵?” “可不是,小兄弟,今兒個可不是鬨著玩的,衝撞了縣領導,你可擔待不起。”那名老保安推著小年輕往外走,看到對方的眼神,老保安道,“小兄弟,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千萬彆亂來,小心進局子。” “我不亂來,我就是問問。”年輕男子抬頭往辦公樓上看了看,確定這會進不去後,年輕男子索性道,“你們也彆推我了,我自個走,行不。” “小兄弟,你也彆為難我們,局領導交代不讓你進去呢,我們也沒辦法。”老保安又道。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卻是沒真的離開,而是走到了大門邊,靠著圍牆坐下,不時往辦公樓裡頭盯著。 上午十一點左右,喬梁在教育局視察結束,隨即返回縣大院。 喬梁的車離開時,大門口邊的圍牆下,那名坐著的年輕男子盯著喬梁的車牌看了幾眼,這時車子已經駛離,男子看不到喬梁,不過他卻認得縣教育局局長丁永興,男子這幾天每天都會跑教育局,見過丁永興兩次,剛剛喬梁從辦公樓走出來時,他看到丁永興一臉殷勤陪在喬梁身邊,將喬梁的樣子記在心裡後,年輕男子若有所思。 從懷裡掏出煙,年輕男子這時候再次向大門口走去,掏出煙遞給兩個保安,兩名保安這時候卻是不敢再接對方的煙,其中一名年輕保安道:“兄弟,不能再讓你進去了,局長發話了,以後不能讓你進去。” “我就想反映我妹妹的問題,又不是鬨事的,為什麼不讓我進?”男子激動道。 “那也沒辦法,領導怎麼交代,我們就怎麼做,你就彆讓我們為難了,我們就是個小保安,看大門的,啥都決定不了。”年輕保安搖頭道。 男子一臉不甘,朝裡頭張望著,這時候,局長丁永興正站在辦公樓門口,大門口發生的這一幕,他都看得到,皺了皺眉頭後,丁永興直接朝大門口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