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友這話聲音不大,喬梁卻是聽清楚了,目光微微一凝,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有可能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看著胡廣友,喬梁道,“胡局長是不是在心裡怪我?”
胡廣友笑道,“喬書記說笑了,我怎麼敢怪您,有人不想讓我當這個縣局局 縣局局長,這跟喬書記您有啥關係呢。”
喬梁立刻追問道,“胡局長,你說誰不想讓你當這個局長?”
胡廣友哈哈笑道,“喬書記,我就是隨口一說,您彆當真,我昨晚小喝了幾杯,估計這會還沒醒酒呢。”
喬梁似笑非笑地看著胡廣友,“胡局長,據我所知,你可是海量,還有個‘酒聖’的外號,隻是小喝幾杯你會醉?”
胡廣友笑道,“喬書記,您彆聽彆人亂說,坊間傳言不可信。”
喬梁道,“既然坊間傳言不可信,我倒是挺想從胡局長嘴裡聽幾句實話,不知道胡局長願不願意開誠布公地和我說一說呢。”
胡廣友道,“喬書記您想問什麼儘管問。”
喬梁道,“胡局長,曹欽明失蹤這事,你覺得真的沒有蹊蹺?”
胡廣友沉默了一下,道,“喬書記,您應該知道我們辦案是最講究證據的,任何猜測懷疑都代替不了證據,法律都還講究疑罪從無呢,更彆說我們辦案了,曹欽明失蹤是否有蹊蹺,這不是我自個說了算,而是要有證據支撐。”
喬梁看著胡廣友,“胡局長,你還是不夠坦誠。”
胡廣友道,“喬書記,我實在是不知道說啥,您就彆為難我了,倒是臨走之前,喬書記您要是願意信任我的話,我願意給喬書記您推薦一兩個優秀的人才。”
喬梁神色一動,道,“胡局長說來聽聽。”
胡廣友道,“一個是我們縣局刑偵中隊的中隊長邱陽新,一個紅木鄉派出所的所長鐘利陽。”
喬梁記下了這兩個名字,看了看胡廣友,看似開玩笑道,“胡局長,偌大的縣局係統,不會就這麼兩個人才吧?還是說其他人都靠不住了?”
胡廣友忙道,“喬書記,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跟你推薦的這兩個人,比較敢闖敢拚,人也有上進心,我想喬書記您要是想查點啥的話,也需要這種有膽量的不是,否則一般人恐怕還真不敢幫喬書記您辦事。”
胡廣友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喬梁一眼,“就好比如曹欽明這事。”
胡廣友話裡有話,喬梁何嘗聽不出來,看著胡廣友道,“胡局長何不說得明白一點?”
胡廣友站了起來,“喬書記,其實我也真沒啥好說的了,喬書記要是沒啥事,那我也該走了,縣局那邊交接一下,我得去市裡了。”
喬梁皺著眉頭,他敢肯定胡廣友絕對是知道點什麼,但偏偏又不講出來,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不敢講還是故弄玄虛,如果是前者,喬梁心想胡廣友堂堂一個縣局局長,難不成還怕彆人報複他不成?
看著胡廣友離去,喬梁再次念著胡廣友剛剛跟他推薦的兩個人,尤其是那鐘利陽,喬梁之前已經在紅木鄉打過照麵,心裡是有那麼一點印象的。
走回椅子上坐下,喬梁繼續尋思著胡廣友的事,胡廣友既然被調走了,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一把,眼下縣局局長空出來,未嘗不是壞事,至少他可以在這個關鍵位置上安排自己人。
心裡如此想著,喬梁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出自己在鬆北的老部下蔡銘海,隻是蔡銘海如今才剛被武元銳從鬆北縣局調到市中區分局擔任局長,也不知道讓蔡銘海到達關縣來,蔡銘海願不願意。
喬梁不是個喜歡拖遝的人,既然想到了,就要立馬落實一下,拿出手機就給蔡銘海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蔡銘海很快就接了起來,跟喬梁開玩笑道,“喬書記,您剛調到達關應該是日理萬機才對,今兒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喬梁笑道,“老蔡,我調到達關是比較忙,不過還不至於給你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咱倆是老熟人了,今天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給你打電話是有這麼個事情,我現在剛調過來,一切工作都才剛剛要展開,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不知道老蔡你願不願意到達關來幫我?”
蔡銘海沒想到喬梁給他電話是想調他到達關去,一時有些發愣,他剛從鬆北縣局調到市裡,憑借著跟市局局長武元銳的交情,今後有武元銳提攜,如今擔任市中區分局局長的他,下一步有望提拔為市局領導,這要是到達關去,那也依舊是原地踏步擔任縣局局長,而且去達關那山旮旯的進步空間明顯比在江州市區差遠了,蔡銘海一時間還真有點猶豫。
隔著電話,喬梁雖然看不到蔡銘海的表情,但隱約也能感受到蔡銘海的猶豫,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老蔡啊,你要是不願意來也沒事,其實我心裡也明白,呆在江州確實比到達關這山旮旯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