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齊朝滅了,變成了大秦朝,對百姓們來說,他們的感觸並不深。
除了第一日攻城轟隆隆的炮火,之後就歸於平靜,他們更換了身份文牒,樣式都和過去的文牒差彆不大,無非是換了一個戳子罷了。
街道的商戶重新開業,城門口更擴大了一些,多了一個進出的通道,他們的日子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世家在舊朝行事多跋扈,七七八八都已經沒了,而臣子不一樣,卷入到奪嫡戰裡的隻是一小部分,剩下一部分也是寒窗苦讀改變命運的普通人。
百廢待興,太多的事情要做,溫錦心不可能全部用洛陽城帶過來的人,那樣的話,給他們一天三十六個時辰都做不完事,所以還是要用舊官。
洛陽軍就是反賊,那麼拿出反賊的手段就很好用了,簡單粗暴地審這些官員是否有違律法的行為,若是有了自然是擼官位,若是沒有的,官位依舊。
三品以上的大員落馬的不少,他們或是攪合到奪嫡之爭裡,或是家裡不乾淨。
但是六部之中的小官吏們還剩下了六七成,加上溫錦心在洛陽城調教出來的人,六部班底就開始運轉起來。
禮部做掃盲,兵部負責做槍炮,戶部的任務就很重了,所有的賬目全部都要梳理。
但是戶部的任務再重也比不過工部。
而過往六部之中,工部是最為清閒的,甚至被人譽為養老衙門。
而現在這個清閒的部門被指示的團團轉,以前的工部尚書被擼了位後,剩下的一個工部侍郎是得用的,這段時間他累得眼下腫大,整個人都衰老了不止十歲。
“伍侍郎,你可要保重身體。”禮部的官員,看著工部侍郎走路都晃晃悠悠,忍不住提醒。
“鄒大人啊。”工部侍郎被人扶了一把,這才回過神來,“實在是有些困,不過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工部侍郎一想到自己做的東西,整個人都散發出奇異的光彩來,一掃因為太過於困倦而生的萎靡不振之感。
鄒大人乾笑兩聲,“伍大人可彆這樣說。”他湊過來,悄悄地說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活是做不完的。一件接著一件,還有啊,哪兒有停歇的時候?”
他們本來也覺得做了掃盲就結束了,誰知道這女帝行事就是出人意料,他們才給足夠多的孩子做了掃盲,現在又要給商戶裡的人進行掃盲,凡是開了鋪子的,就連裡麵的夥計都得認字。
讀書認字這可是讀書人的體麵,女帝硬生生地要把讀書這件是推行到尋常百姓家。
連續幾個月的忙碌,鄒大人也算是看明白了,接下來婦女、乞丐甚至八十歲的老人都有可能會被要求識字。
掃盲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是不是還有彆的事情?鄒大人對這個答案是肯定的,他現在新任的尚書大人是以前告老的王首輔,王首輔是去過洛陽的,說是京都的進度還遠遠不夠,洛陽可真是教化之地。
鄒大人還記得王首輔說起洛陽時候的激動,似乎若是能整個大秦有洛陽的模樣,他願意為之付出生命。
伍侍郎一聽到後麵可能還有彆的事情一瞬間有些頭皮發麻,緊接著想到了什麼,說道,“應該還是可以休息,畢竟秦尚書親口說的。”
這位秦尚書自然是秦淵,作為女帝的枕邊人,他說話的信譽度很高。
鄒大人乾笑一聲,他官位不夠,沒見過女帝的模樣,卻是見過秦淵的。
那秦淵高大俊美,怎麼會做了女帝裙下之臣?
工部侍郎是見過女帝的,看著鄒大人的模樣,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他也不由得想到了女帝。
女帝身著金紅色的宮裝,頭戴袞冕,細如雨的珠旒遮不住她的眉眼,她美得清豔又溫潤。
但是他可不敢小覷了對方,那雙杏眼像是有魔力一樣,往他身上一瞅,就能夠挖出他最深處的想法。
擦了擦汗水,工部侍郎又想到了自家上峰,倘若說單獨見秦淵,覺得他也有帝王之風,倘若是在女帝麵前,還是覺得看似柔弱的女帝壓過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