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知青最多是放下書本沒兩年,而林娜娜不同,跨越了時間的長河,年輕的記憶都在回憶裡褪了色,更何況是關於書本的內容,已經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林娜娜這樣的情況,必須要從初中開始學起,而她雖然有初中和高中的課本,但是輔導習題是沒有的,要購買書籍是一大筆的錢,林娜娜知道從自己父母那裡拿不到,她就給二伯家裡打電話。
她挑選的是林仲在家的時候打得電話,林仲一接聽了電話,就聽到了對方說:“是我二伯,林娜娜。”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掛電話,但是很快就壓住了掛電話的衝動。
林仲的眼皮重重一跳,濃眉擰得像是麻花:“你給我打電話乾什麼?!”
林娜娜特地挑了這個時間,如果要是何素心,對方隻怕直接掛斷電話,而林仲不同,他會更為衡量利弊。
林娜娜在離開機械廠的時候隻撈到了少量的錢,又沒有從堂妹手中拿到錢,現在已經快用完了。
“二伯,不要那麼生疏。”雖然對方看不到,林娜娜還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語氣輕快:“當時我不是還讓村長聯係你們嗎?隻可惜堂妹壞事,不然的話,你們就有了大胖兒子了!”
林仲的手死死捏著電話,如果說一開始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甚至知道汪德興被抓了以後,還萌生過再通過彆人買一個孩子的念頭,而在廠裡的宣傳教育一段時間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機械廠裡,各項宣傳工作進行的如火如荼:
“目前國家法律這一塊兒還沒有買賣入罪,但是咱們鋼鐵廠做了公·安的試點,如果要是出現了買賣孩子的事項,我們廠裡是一定會開除的!”
“不要抱著僥幸的心理,因為咱們是可以直接在舉報箱裡進行舉報的,要是線索是真的,廠裡會給舉報人一份獎勵,公·安也會給一份獎勵。”
“另外根據我們這裡的了解,報紙上被抓的汪德興是和我們廠裡的人有接洽,因為沒進一步的證據,我在這裡就不點名批評,但是!但是動了歪心思的人,我告訴你,莫要伸手,伸手必被抓。”
最後一段話,林仲當時心驚肉跳,總覺得是對著他這個方向說的,尤其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動什麼歪心思。
林仲的喉結滾動,“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二伯,你當然聽得懂。”林娜娜的手指繞著電話線,“報紙上的汪德興啊,公·安破壞了一個犯罪團夥,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不知道。就算是桐花村這麼偏僻的地方,我也知道了消息。”
何素心正在廚房裡做菜,刺啦啦的聲音讓林仲心煩意亂,語氣卻不敢有絲毫的不耐煩,“林娜娜,你想乾什麼?”
“二伯,彆誤會。”林娜娜輕聲說道,“他已經被抓了,和二伯沒有關係,也和我沒關係,我來電話隻是想告訴二伯一個消息,這事是堂妹壞的事啊。”
林仲想到了前幾天才見到於文鑫,對方還說郵寄到桐花村的信被退回了,他打了電話才知道,女兒已經離開了桐花村。
林仲一開始是憤怒的,彆的不說,光是下鄉,他們家可就給了不少錢,結果已經回了城,居然不打一聲招呼?
到廠裡的知青辦詢問,對方嘩啦啦地翻著資料,最後說,“林仲同誌,林安安同誌確實回城了,我看上麵寫的是協助公·安機關辦案,有重大立功表現才能夠回城。”
嗡得一下,林仲的腦子炸開了,後麵分配到哪兒根本沒去問,腦子裡隻有協助公·安,重大立功幾個字。
林仲還因此大病一場,掉了好幾斤的肉,等到好了之後,林仲和妻子分析起來:這個養女和林娜娜兩人一唱一和的,一個負責舉報到公·安,讓他想要兒子的夢想破滅,還能夠風光回城,林娜娜肯定還在打什麼鬼主意。
林仲想到了這裡,心裡頭頓時越發警覺,在涼颼颼的天氣裡,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嗯,我知道了。”林仲說,“回城也挺好的,你要是有機會,也應該爭取回城的機會。”
這麼平淡?林娜娜說,“堂妹是舉報了汪德興才能夠回城的,好像還辦理了編製卡,她這次是不是回到鋼廠了啊?還有啊,二伯,回城很難的,我又不像是堂妹那樣乾事情,我一直想著的是為二伯好,這樣的話,哪兒有什麼回城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