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阿桑。”
圖真跳下駕駛座,深碧色的羊草嘩啦沒過他粗壯的小腿。
氈簾子窸窣搖擺,迎麵走出位十八九歲的少女,典型的藏族長相,寬臉細眼,皮膚經年累月曬在日頭裡,黑黢黢地發乾,顴骨兩邊還有些高原紅。
她穿身鬆石藍斜襟鑲黃邊的長袍,腰間紮著深紅色的帶子,周身略微淩亂,在見到圖真後一直抿著嘴不吭聲,一臉的不悅,似乎圖真的到來攪擾了她的好事。
詩亦這才注意到,這二十幾頂帳篷中,有七八頂的帳篷頂部蓋上了白色的毛氈,而這樣的帳篷在藏族的風俗裡,是用來試婚的。
先試婚,有了孩子再舉行婚禮,換個說法,就是奉子成婚。
說不定,此刻帳篷內還有個等著她的情郎,思及此,詩亦也不難理解這位阿桑為何不悅了。
“阿桑,我遠哥呢?有事同他說……”
阿桑似乎更加生氣了,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找我?”聲音從帳篷裡傳來。
詩亦站在車旁又點了一根煙,火星在夜裡忽閃忽閃的,口腔彌漫著藏煙特有的辛辣,嗆得她微眯起眸,下意識朝聲源地望去。
男人淩厲的五官在逆光中逐漸清晰,輪廓有力,眼神深邃,襯得一雙眸子如寒星般爍亮。
詩亦這才發現他上身精赤,露出了寬闊結實的褐色胸膛,勁腰處隻堪堪圍攏半截長袍。
是他?!
男人見到詩亦也微愣了一下,隨即又很好地不著痕跡地斂去了情緒。
圖真大笑:“我說呢,阿桑惱什麼,怪不得是哥在裡麵,怎麼?阿桑賊心不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哥你還上當受騙差點失身?!”
男人睨了圖真一眼,“瞎說八道什麼。”
圖真聳肩,不說就不說唄。這可是試婚的帳篷,格措遠方從裡麵出來,換誰都得聯想不斷,更何況,阿桑覬覦格措遠方,整個草原上,還有誰不知道?
“遠哥,這是我的客人,能帶她在你這裡借住幾天麼?正好過兩天佛吉日,也能帶她們去瞧瞧。”
話落,男人低眸朝她飛速睨了眼,點點頭,跨步走開。
“阿姐,可以了,安心住下吧。”
圖真打開車後蓋開始搬行李,嘿嘿一笑,“這是我遠哥,原先也在大城市混,最近才回來,這片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