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多說無益,席露轉身要走,這些年,對宋靈的不滿越來越甚,若不是她心智頑強,隻怕也成了變態。
身後的聲音緊追不舍:“半導體芯片的收購談的如何?”
“對方很頑固,再優厚的條件也不願意。”這是她接手合創的第一個收購案,但事情進展極不順利。“我會再想其他辦法。”
“太宗有烈馬一匹,沒人可以降服,武則天是怎麼做的?”宋靈倒了杯紅酒,當水一樣地喝起來。席露不語,根本不想搭話。
“以鞭笞,以錘訓,實在不行,匕首斷頸。”她悠悠的說著,手中的酒杯被嘭地捏碎,也隻是笑笑,依舊是皮動肉不動,一如既往的狠辣。
“你懂什麼是法治社會嗎?”
這個女人的歹惡與宋佳明如出一轍。
“當然。”宋靈笑得輕狂,縱使不觸犯法律,能讓一個人無路可走,無計可施的辦法多得很。在紅線的邊緣試探,她很擅長。
“要媽媽幫你嗎?”她說的這樣輕鬆,好像隻是要幫女兒一個小忙。
席露的拳頭捏緊又放下,放下又捏緊。“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若是讓她出手,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三天,就給你三天時間,你不行就讓位給席絹。”即使都出自她的肚腹,席絹卻更像自己,若有必要,她還會像從前一樣,舍大保小,毫不猶豫。
二十年前,她費儘心機才將試管培育的兩枚胚胎成功移植子宮,當醫生告知她其中一枚胚胎在汲取另外一個的養分,情況不容樂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時,她不帶任何情緒地要求剔除其一。
若不是事態好轉,席露根本不會來到世上。
這樣一個女人,人性最初的善都沒有,吝嗇得母愛都不願給予,卻要奢求得到席慕天的愛情,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的愛,或者更確切地說,她以為的愛可以靠強取豪奪去得到,真是錯的厲害,瘋的厲害......
從車上下來,太陽正好從地平麵緩緩升起,刮擦著納木措的邊際,金黃的光線映射在深藍色的湖麵,不似海上日出,絢麗中帶著神聖。
送嫁的阿哥總是不見蹤影,不做正事,反倒帶著她四處遊躥。
“納木措是藏語音譯,實際這湖也可以叫‘天湖’。”遠方指著刻有藏文的石碑給她解釋。
不愧是世界最美的湖泊,詩亦站在那裡,隻覺得無比震撼,仿佛靈魂被進化洗滌一般,內心的所有情緒竟也逐漸歸於平靜。
“謝謝。”謝謝他帶給她這樣美麗的景致。詩亦由衷地說著。
“謝我什麼?”這些天,他帶給她的愉悅遠不止眼前這點,他輕笑著開口,意味深長。
詩亦轉頭,卻看見他正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