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開什麼玩笑?將一個人的所有儘數奪走,囊括物質與精神,再將戰利品賞賜給手下敗將,笑著施以“恩德”,
稍有誌氣的人都不會輕易接受,更何況是勝負欲和自尊心都極強的遠方。
“不是示威,是停戰。”莫修然緩下語氣,稍微放低了姿態,畢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求和的。
“嗬,換做是你,你會接受?”遠方的笑,帶著冷意,就算抄襲的事,不計前嫌,感情上的詐欺決計不能輕易原諒。
永遠不能。
隻是,到底是不能原諒欺詐還是不能原諒自我深陷,他不願意深思。
咖啡涼透,兩人均沒有要嘗的意思,店主遠遠瞥見,微微搖頭,隻覺暴殄天物,然而,這樣的兩人,相生相克,狹路相逢之時,注定會“你死我活”,哪裡還有心思顧及其他。
“我和太太,婚後會定居法國,不再過問生意場上的事,從此天高海闊,我妨礙不到你們,你們也彆來妨礙我。”莫修然所指的“你們”,自然是遠方和汪仲宣,最近的汪仲宣也沒閒著,明裡暗裡地操控著股市,給他使了不少絆子。
他往後倚靠著,道出最後的忠告。
若能化乾戈為玉帛,自然最好,若是遠方一意孤行,他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莫先生,你不遠萬裡,回國一趟,到底謀求了什麼?荒廢大好仕途,下海經商,隻為了一個女人?”遠方的語氣,極儘嘲諷,然而,再多的嘲諷亦掩蓋不去滿腔的嫉妒。
不管他承認與否,妒火遠遠高於怒火。
“我謀求了什麼,你再清楚不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問?”莫修然挑眉,笑聲更大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再度提醒了遠方,失敗者言語上的攻擊和侮辱,不過是氣急敗壞,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效果。
“是啊,我確實是輸了,但是...不得不說,莫夫人的美人計,我很受用。”殘存的男性自尊讓他開始口不擇言,“她在我懷裡的樣子,真讓人難忘......”莫修然持續已久的耀武揚威也該被殺殺銳氣。
求和局最終演變成這樣,與初衷背道而馳,越偏越遠。
莫修然依舊靠坐著,神情諱莫,以高人一等的姿態,緩緩開口道:“中國有句古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更何況,在我退出的時候,除了妻子,我還有了兒子。這樣算來,我的大費周章是值得的。你說呢?”
遠方的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他挑著笑,直直地看向莫修然,笑卻僵在嘴角,成了詭異怪誕的譏諷,譏諷著自身的蠢鈍。
“對了,我兒子今年兩歲。”莫修然悠悠地說著著,僅此一句,勝過萬馬千軍,立馬就能讓對方潰敗逃散。此刻,內心的快慰被無限放大,遠方的痛苦惱怒無一不轉化為他的快意舒暢。他搶走了詩亦,他欠他的,以此種方式償還也算不錯。
“莫總,你的婚禮,我絕不會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