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已然到場,勸說著當事人冷靜,他克製地後退,終究沒有意氣用事。
他站在那裡,漠然旁觀著她被銬上手銬,押出房內。
地上的阮雯文渾身是血,身中數刀,死狀可怖,他卻沒有一絲半點的懼意,將阮雯文摟抱進懷裡。
他的神色難以估測,唯一可見的,是眼底的一片氤氳。
莫修然攔在門外,突然消失的新婚妻子,再次出現在眼前,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婚禮現場成了案發現場,他朝著警方急急解釋:“這當中一定另有隱情,人絕不可能是我妻子殺的。”
“我們相信證據,會調查清楚,還請配合。”警方例行公事,自然也會公事公辦。
詩亦轉頭,突然感到心死。她朝著他淡淡一笑,悠悠地開口:“算了,莫修然。”
她這半生的錯,絕大多數有愧的事,都是對遠方這個人,或許,他需要她以這樣的方式了結恩怨。
隻是阮雯文實在無辜。
她曾經那點邪念,與莫修然結婚那點目的,此刻,實在微不足道。
莫修然抓住她的手,沉聲提醒:“詩亦,除了他,你還有沒有在乎的人?如果還有,不要胡亂認罪。”
她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穿著染血的婚裙,隨著警員緩緩離去。
警車前,阮母衝破警戒,狠狠給了她幾個耳光,高聲哭喊著,要求嚴懲殺人凶手,血債血償。
阮母過分激亢,已經不想知道為什麼詩亦會對阮雯文下手,她將詩亦按倒在地,掐住她的脖頸,試圖將她就地正法。
一切發生在轉瞬,一眾人愣在那裡,忘了有所作為。很快,江超上前將人從她的身上拉開,隨行的警員隨後也晃神過來,衝上前,製止了阮母,把詩亦押進了車內。
她的臉上,赫然出現幾道血痕,脖頸上的指痕,已成一片淤青,看得出,阮母使出了畢生之力,她木然地坐著,不言不語。
法醫將阮雯文的屍體帶回,這樣的刑事案件,解剖是免不去的。筵席已畢,賓客四散,縱使沒有警方驅逐,這樣的凶殺之地,名圈的人多少忌諱,不會久留。
酒店門前,莫修然已經等了很久,格措遠方則直而來,神情漠漠。
他沒有正眼相看,莫修然卻攔住他的去路,言語裡有著入木三分的狠:“你恨她已經到了要置她於死地的程度了是嗎?”這樣的手段,不可不謂之狠辣,阮雯文又何其無辜。
他和詩亦想的一樣,都懷疑是遠方設的局。
他現在想直接將他挫骨揚灰!
“莫先生,現在的情況是,你的妻子殺死了我的愛人,我還能站在這裡,和你心平氣和地說話,這已經是用了我極大的耐力,你不要一再地試探我的底線。”他拉開車門,不想再與他多作周旋。阮雯文的死,他已覺晴天霹靂。
她被押扣時的神色,更令他難安不已。即使先前說了那麼多狠話,他依舊是口是心非。
這一連串的事情,他想不明白。
“不管你相不相信,從頭到尾,對不起你的人,不是她。”
“那重要嗎?”他冷冷地開口,發動車子,決然而去。
從始至終,是他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切種種,若論因果,若論誰人辜負,也隻能是他自己。
審訊室內,江超將錄像設備開啟,回到桌前,正襟危坐。
張海負責紀錄口供,不時地轉頭看他,麵露難色,隻覺得世間的事,巧合荒謬參半,江超的前妻——詩亦,此刻正坐對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