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來意的解讀已經到了這樣刻薄的程度。他來找她,難道就隻能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他的臉,血色在瞬間隱匿,仿佛被一瞬抽離。“婚禮那天,我有些失常。需要向你道歉。”他沒有答複她,反而做著與問題毫不相關的解釋。
“沒關係,都過去了。”她有些意外,卻依舊隻是淡淡地回複。
莫修然的謊言讓他妒忌喪智,阮雯文的死更讓他措手不及,他承認,在當時的情境之下,他的言語行為,極不得當。
他也承認,有那麼一瞬,他確實有些負氣,想讓她略微吃點苦頭,故而沒有第一時間向警方檢舉。
隻是,他終究做不到完全對她不管不顧,他做不到。縱使認為她做了那些事,他也做不到真的辣手無情。
“我和樓彧,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我和她,沒什麼關係。”這樣的解釋,遲到且蒼白,於她而言可能沒了意義,但對他來說,必要且必須,即使這樣的舉止在她的眼中滑稽無比。
“你今天來,到底為了什麼?”她急急地打斷他的話,再說下去,某些抑製已久的情感會再度“發作”。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開口:“過去的一切,不管誰是誰非,就讓它過去,我們能不能再在一起?”父愛的缺失已讓他抱憾終生,如果可以,他想有機會體驗父親的角色,更不想團子重蹈他的覆轍。
至於他們,他對她,仍舊難舍,他不願去想昨天的事,也不想去想明天的事,他隻想考慮眼前,能顧慮的也唯有眼前。
詩亦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在他麵前,她永遠做不到心靜如水,“我不會阻擋你們父子相認,如果你願意,可以定期來看他,我先生對團子極好,也很開明,隻要團子開心,他不會計較的。”
“你應該知道,我說這些,不僅僅是因為孩子的緣故。”
“我們,隻能這樣了。”她看向彆處,說得有些蒼涼。
他凝望著她,有些莫名地開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沒有再隱藏什麼,也不再去掩飾什麼,他緩緩地問出心底的疑問。
她屏住呼吸,聽懂了他問什麼,卻沒有回答。
“詩亦,你的選擇為什麼不能是我?我們經曆了那麼多,比誰都了解彼此,為什麼就不能是我?”他的目光平靜如水,如此的理性,好似在言說旁人的事,可誰能知道,他的心臟正被擰得七零八碎。
她突然笑起來:“因為我們徹底錯過了。”再想去珍惜,也已經無路可走。
陰差陽錯絕就絕在當你恍然醒悟,發現一切已遲。
她與莫修然的婚約,是她親口答應的,中外媒體這麼多,中間還出了這樣的案子,現在再出爾反爾豈不謬上加謬?
莫家丟不起這個人。
對於他們而言,或許兩年前的分離就應該是永彆,就是因為那麼一點不死心,不甘心,才惹出如此多的禍事,白白誤了阮雯文一條性命。
“隻要你願意,不管錯過幾次,我們都可以重新開始。”絕望將他包圍,他的潛意識在穀底竭力地嘶吼,不想放手,不能放手。
“我不願意。”她沒有遊移,拒絕得乾脆直接,徹徹底底。
他驟然失語,傷了心。
“羅加,”受不了這樣的安靜,他的口氣軟了下來,“你是在氣我嗎?”她最無法抵抗他這樣的稱呼,溫柔親昵,她的眼裡又不爭氣地泛起熱霧。
然而這樣的溫柔,她不該享受,也不能再繼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