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很想爭辯。
可是他驚訝發現,全家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冷漠裡透著嫌棄,嫌棄裡透著鄙視。
從高中秀才開始,他一路順風順水,何曾受過這樣的眼神。
這瞬間,他也明白不能再開口了。
現在姑母一家隻是被趕出去,尚有回轉的餘地,若是再說下去,隻怕鎮南侯會大開殺戒。
這個人是瘋子,不能因為現在笑眯眯的,就忘卻他以前的所作所為。
薑安摸不吭聲地跟著薑母起身,將兩人送走後,薑母才開口:“我覺得鎮南侯說的對,你如今看似風光,但也是尋了好久才等到這門差事,若是辦砸了,雷霆之怒不是薑家承受的起的,即便是柳家也不肯恩承擔。”
“你好自為之。”
薑母冷冷留下一句話,拉著薑無頡的手進去了。
等到周圍沒有閒雜人等,薑母立刻說道:“你父親的野心是越來越外放了,如今竟然一點不收斂,一群不知所謂的東西,如今都敢當著我的麵作威作福。”
“之前母親喝的燕窩裡就被加了東西,現在祖母還經常派人送宵夜過來,隻怕還以為您在掌控中,在那群親戚麵前也很放肆,讓他們出現不該有的心思。”
薑無頡想起莊姨奶的嘴臉,也十分惡心。
薑母冷笑:“老東西,為了娘家人,真不把我們的命當命啊!如今晨兒也成婚了,你的事情也要抓緊,早些把婚事定下,也能自立門戶,娘好將你的那份銀錢分出去,不讓你爹有絲毫機會沾染。”
薑無頡臉頰微紅,想到姬寒霜現在還沒回來,心裡又無可奈何。
大家尊稱柳承澤為老丞相,那是尊稱。
實際上柳承澤早就退掉了丞相的位子,推舉了姬家的做接班人。
姬清風已經收到調令了,之前在南邊還有些事情沒解決,前不久才動身,如今還要半個多月才能回來。
“寒霜應當會在春闈開考之前回來,這短時間,兒子縱然有心也沒辦法。”
“這有什麼,咱們不能出京,不代表彆人不行啊。這幾日娘為你列一份彩禮單子,寫好後,你與你外祖看看可還差什麼,再往裡麵填一些,咱們請個有份量的人上門說媒。”
“你和寒霜在書院相識,這些年也有書信往來,想來姬家也是願意的,姬大人和你大舅是舊相識,最近你大舅也要去江南辦事,我想不如就讓他做媒人,你看如何?”
薑無頡難得露出了羞澀的表情:“全憑娘親做主。”
“那你也準備一下,等春闈之後,你父親就該被掃地出門了。”
“孩兒明白。”
薑無頡想到姬寒霜的結局,心裡唏噓不已。
若是有人要傷他妻兒,無論是誰,也隻有請他去死了。
薑無頡回到房間,立刻給姬寒霜寫了一封信,講述了最近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情,也表明了心意,讓她自己抉擇要不要蹚渾水。
做完這一切之後,薑無頡怕人中途截胡,知曉了書信中的內容。
所以將書信封在了一本書的書皮裡,打算明日先走書局的通道給姬寒霜送過去。
家裡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在議婚之前,還是要跟她說清楚。
比起薑無頡的坎特,薑舒月就輕鬆多了。